来下单子时特意嘱咐了,说?公子偏爱火热艳丽之花,又是生辰,要?馥郁繁丽才喜庆。”王墉端详着裴溪亭的脸色,见他怔愣,便又笑着说?,“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公子呢。”
裴溪亭回神?,抿了口茶,说?:“这?话怎么说??”
“公子是识货的主,必定能看出来,那外头的山茶种子都是名品啊,且每一株都养得极好,短期之内是侍弄不出来的。”王墉捧手,“令兄为了让公子有这?一眼的欢喜,派人搬了这?么多好山茶来,我们玉妃台不就是蹭了公子的光,白得一处难得的美景吗?”
裴溪亭闻言没说?话,只垂眼莞尔,就这?一记笑容,王墉便看出来了,什么异姓兄长,分明是心上?人!
王墉和一群人离开后,宗鹭偏头看向抿茶不语的裴溪亭,认为他一定在想五叔,就没有打扰。无奈小大王看不懂,一脑袋埋进?裴溪亭的腰,哼哼唧唧地?撒娇。
裴溪亭回神?,放下茶杯,起身带着小大王出门去?。随从连忙拿起斗篷给裴溪亭裹上?,生怕他着凉。
小大王如今的身量很?尴尬,裴溪亭已?经?抱不起它了,但它驮裴溪亭也有些难度,是以宗鹭回过神?来时,裴溪亭已?经?撵着小大王撒丫子狂奔出去?了。
雪天路滑,裴溪亭没跑多久就摔了个跟头,被小大王敏捷地?甩腿接住,一人一虎摔成一团,在原地?打滚。
宗鹭连忙带着随从追过去?查看,“裴文书,没摔着哪儿吧?”
“没有。”裴溪亭笑着说?,“我身手敏锐。”
宗鹭没敢帮着回忆裴文书方?才栽跟头的美丽画面,伸手替裴溪亭拍拍身上?的雪,说?:“地?上?积雪,走路都怕摔着,裴文书撒腿跑,多危险。”
行吧,这?是宗随泱的小号,多操心啊。裴溪亭伸手冰了宗鹭一下,说?:“摔就摔吧,总归摔不死。”
他话音落地?,小大王就一头创翻宗鹭,让宗鹭趴在自己身上?,试探性?地?跑了两步,紧接着加足马力疯跑起来。
裴溪亭哈哈大笑,赶紧叫随从拿来画箱,在茶花间搭了伞和画架画凳,开始作画。他刚撒了欢儿,脸颊是红的,头发稍显凌乱,坐在茶花间漂亮得不可方物。
宗随泱在不远处立足,安静地?观赏眼前美景。
随从偏头看去?,宗随泱微微摇头,随从便没有上?去?见礼,只静静地?守在裴溪亭身旁,待宗随泱过来时才悄然退下了。
裴溪亭画好了景物和嬉戏的一人一虎,正打算画自己,手背就覆上?温热,他偏头,和宗随泱鼻尖相?对。
谁都没有说?话,风雪声茫茫,只有这?伞下的方寸之地是安静又汹涌的。对视片刻,裴溪亭噘嘴亲了亲宗随泱的唇,说?:“你不是说要夜里才过来吗?”
“搁置了。”宗随泱扶着裴溪亭的肩膀,轻声说?,“今日你生辰,陪你要?紧。”
“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我白日陪朋友,夜里你是我的就行。”裴溪亭蹭了蹭宗随泱的脑袋,“也不要?紧,明后日我陪你忙。”
宗随泱说?“好”,握着裴溪亭的手腕继续作画,裴溪亭全然放松,随之而动,渐渐的,白雪、红花间,红锦袍白狐肷的年轻身影跃然纸上?,发丝拂动,眉眼含笑。
生动自然,全然一个“灵”字,宗随泱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