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特意叮嘱不许惊动裴文书,他却把人?叫来了,这事儿还真就办成了。听这动静,裴文书估计是遭大罪了,殿下醒来必定心疼恼火。

“真的不能阻止吗?”元方拧眉,“裴溪亭都哭了,哭个不停,哭得很惨。”

“……”俞梢云无语,“怎么阻止?”

元方说:“这会儿药性该散得差不多了吧,把人?劈晕不就行了?”

“你?好歹是个大人?了,能稍微思考一下再说话吗?”俞梢云懒得多说,警告道,“人?家正办事儿呢,你?别插手。”

元方闻言思索着,裴溪亭若真的不行了,应该会直接叫他救命,没有叫他,说明还可?以坚持,他要是闯进去劈晕太子,说不准裴溪亭还不乐意,于是只得按兵不动。

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裴溪亭被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个遍,从头到脚没有不疼的,他累极了,索性趴在?宗随泱身上?,仰头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药性散开,宗随泱昏睡了过去,那张华美冰冷的脸被浓厚的情/欲渲染,又逐渐散开,不再有丝毫冷意,只剩下令人?着迷的色彩。

裴溪亭看着看着就入迷了,不禁嘟嘴啜了下宗随泱的下巴,留恋地把人?抱紧了。

宗随泱的心跳不再狂热,沉稳地跳动着,裴溪亭听着,在?心里数着,一下又一下,恨不得拿什?么东西来把它锁住,不许别人?听见。

他从前觉得喜欢就关注,想?要就追求索取,有缘分就在?一起,不喜欢便散了,如此自由随性,来去如风,对谁都好。宗随泱从前不喜欢谁,以后也不许喜欢旁人?,可?这点念头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蛮横无理又汹涌不歇,翻搅得裴溪亭的眼睛都红了。

“你?是我?的。”他蹭了蹭宗随泱的脸,像个霸占糖果的小孩,“不许别人?碰,闻一口都不行。”

宗随泱好似听见了,眉头微蹙,偏头蹭了蹭他的脸,好似回应。裴溪亭摸着他的脸,小声说:“就当你?答应了。”

过了片刻,枕头落地的声音传出门?窗。元方抬眼,说:“他在?叫我?。”

俞梢云闻言没有说什?么,轻轻推开半扇门?,随着元方一道进去。

屋子里只燃着一盏灯,昏暗,充斥着一股令人?面红耳赤的味儿,两人?靠近床,看见地摊上?堆着两人?的衣裳,湿的搅和着干的,干的也打湿了。

床帐子垂着,元方走到床边,轻声说:“怎么了?”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挑开床帐,露出裴溪亭的脸,红透了,也润透了,漂亮得不似寻常时候,下巴黏着血块,是从被咬破的嘴唇流下来的,也凄凄惨惨的。

裴溪亭看见俞梢云,知道他心里在?担心什?么,伸手把帐子又推开了些,露出昏睡过去的宗随泱。

俞梢云俯身把脉,俄顷才松了口气,将宗随泱的手放回被子下,掩了掩被子。他抬眼看向眉眼倦怠的裴溪亭,话滚到喉头,又咕咚回去,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让殿下休息会儿吧。”这一出口,声音哑得很,裴溪亭拢着中衣,清了清嗓子,这才又看向元方,“我?饿,想?吃鸡丝粥。”

裴溪亭不怎么喜欢喝有咸味儿的粥,嫌入口干喉咙,元方闻言目光微晃,不动声色地和裴溪亭对视了一眼,随后说:“我?去给你?买。”

等裴溪亭点头,元方便转身出去了。

俞梢云走到门?口,让人?倒了杯温热的白水来,折身回到床边递给裴溪亭,说:“先喝杯水润润嗓子。”

裴溪亭道谢,抬手接住水杯,小口抿着喝。

俞梢云的目光落在?裴溪亭脖颈上?,那里有好几处红痕牙印,他没敢继续往下看,但也能猜到几分情况,说:“待会儿让苏大夫来给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