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亭笑?了笑?,说:“许是因为昨晚上某太子殿下听懂我的?含沙射影了,今日索性明着?来了。”

他昨夜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先不把傅危在恩州的?事?情告诉元芳,毕竟有太子殿下挡着?,那位债主暂时没有什么动作。元芳这死小子胆子大得很?,唯独提起那位债主时神情紧绷,显然?是忌惮得很?,要是让他知道了,估计要时时刻刻悬心。

裴溪亭都想好了,万一太子殿下没拦住,债主打上门来了,他就冲出去?使?出一招“乱拳打死老师傅”,元芳轻功好,只这一瞬间就够他跑路了。

一棵大树树梢上,傅危轻轻打了个喷嚏,挑眉说:“谁在想我?”

太子站在一旁,说:“有人在骂你?更为合理?。”

傅危说:“我好心跟着?你?,你?就这么对?我?”

“别想浑水摸鱼。”太子淡声说,“元方得跟着?裴溪亭。”

傅危微笑?着?说:“你?让一名杀手去?当护卫,不觉得很?不合情理?吗?”

“杀手自愿给裴溪亭做护卫。”太子补充说,“每月五十两。”

“多少?”仙廊出手,五十两不够塞牙缝的?,遑论是“元方”这种顶级杀手?

傅危微微蹙眉,“这小兔崽子不会?真的?看上裴溪亭了吧?”

太子听见?这话,心中不悦,但还是说:“你?很?肤浅,世间感情并非只有情爱。”

“这话旁人说,我听,你?说,我就当是听个笑?话。”傅危笑?了笑?,“烦请太子殿下每日睡前醒后将这句话默念一千次,先把自己宽慰好了,再拿出口糊弄别人。”

一旁的?俞梢云已经懒得“劝架”或者安抚自家殿下了,他算是领悟了,这醋和别的?吃喝不同,一旦入了喉咙那就是浸入皮肉了,涮不干净排不出来,时不时就在身体里翻江倒海。

突然?,俞梢云看见?什么,轻声说:“裴文书来了。”

太子懒得再反驳傅危,顺着?俞梢云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山林间,马尾青衫的?裴溪亭跟着?元方在林子里蹿行。

裴溪亭不会?轻功,但胜在身姿轻盈,跑起来发尾如?墨浪,衣摆如?树影,俨然?是一抹灵动飘逸的?好颜色。

两人在小山崖边的?大石头后蹲下,裴溪亭蹲着?身子在地上挪动,像只乌龟。

太子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一出《乌龟潜藏记》,直到裴溪亭伸手扒住元方的?背,亲亲密密地把脑袋挨在一起。

太子嘴角压了压,脸上的?笑?意瞬间死了个干净。

唉,俞梢云暗自叹了口气。

裴溪亭并不知道自己被锐评了,从元方身前挤出去?,探头看向大石头外

恩州营的?军师将土匪半包围住,宗蕤立马站在最前方,身后是回豆和宗桉。紧接着?,张大壮的?声音响彻山谷:“我有陈情书一封,恳请世子鉴阅!”

这是计划之外的?一步,宗桉微微眯眼,惊疑不定地看着?张大壮,没有说话。

回豆不动声色地拧眉,随后倾身凑近宗蕤,说:“世子,土匪凶残狡诈,万不可轻信他们?的?话,还是直接下令剿匪的?好。”

宗蕤没有回答回豆,看着?张大壮,说:“既是陈情,直接说来就是。”

张大壮记得裴溪亭的?嘱托,说:“世子明鉴,实在是我等?想说的?话太过惊骇,若传出去?必定会?让恩州生出是非,恳请世子看过之后再行决定。我可以独自将陈情书呈给世子,若我有任何异动,世子尽管将我斩于马前!”

回豆拧眉,说:“世子,绝不可以让土匪近身!若他凶性大发”

“不是有你?在这儿吗?”宗蕤偏头看向回豆,目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