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城内又不能跑马。”裴溪亭还挺委屈的,“你要是肯让我喝酒,我也不必跑马。”
“得,都是我的错。”元方不和他计较,“那现在怎么办?”
裴溪亭想?了想?,说:“反正要挨打,现在就回去,亏了。”
“所以?”
裴溪亭四处一扫,认了认路,说:“前面往左拐有河,魏叔经常去那里摸鱼,咱也去吧,摸着?了明天?做桂鱼羹……你什么眼神,我告诉你,这个点水温下降,容易抓着?大鱼!”
元方警惕地盯着?他,“你不会跳河吧?”
“淹死?很痛苦的,而且很丑。”裴溪亭深情地看?着?元方,“如果我要死?,我希望能死?在你手里。”
元方说:“滚。”
“好?嘞。”裴溪亭把缰绳递给元方,“走?着?。”
元方驾驶马车前行,在河边停下。他率先跳下马车,看?了眼坐着?不动的人,说:“不是要抓鱼吗,你倒是下来啊。”
“多冷啊。”裴溪亭从马车里拿出小毯子裹着?,漂亮的下巴一抬,“你抓,我在这里欣赏风景,思?考人生。”
夜晚,正是网抑云的时间。
元方呵呵一笑,把裴溪亭拎下马车,扣押到河边。裴溪亭拼命挣扎,“啊啊啊!!!”
浮夸的惨叫声突然打了个颤,凄惨得情真意切。元方被?背上的裴溪亭扑得向左一拐,低头对上河边芦苇荡里的死?人。
一张血迹斑驳的脸,几?乎看?不清样貌,只?能确定是个身材中等的男人,已?经死?透了。
皎洁的月光照下来,清净的河边突然变得鬼火狐鸣,令人不安。裴溪亭挪开眼,从抱着?元芳改成揪着?他的衣摆,警惕地环顾四周。
“放心,没人。”元方说,“这个例外。”
他指的是没有气息,因此他先前没有察觉到对方存在的那个死?人。
元方蹲下身体,飞快地查看?尸体,裴溪亭在旁边说:“经常杀人的朋友应该都知道”
“脸上身上有殴打的痕迹,但致命伤是心口的刀伤,一指半粗,刀捅进去后应该恶意地拧了一圈,所以伤口的肉都被?搅碎了。等等,”元方在死?人胸口摩挲了两下,“这个布料不太对劲,这里比别的地方都硬些里头有东西?。”
裴溪亭当机立断,“撕下来。”
元方拔出匕首,把那截布料割下来,从中间划出一道,将里头的纸扯了出来,打开一看?。
裴溪亭一眼看?见信纸角落的红印,“‘恩州府徽’,”又伸手摸了下纸,“这是官纸,外头买不到,这人是恩州知州府的人?”
元方说:“可信上什么都没写。”
“有可能是明矾水写的,要打水后才看?得见。”裴溪亭说,“谁知道里头写的是什么,直接交给官府吧,笼鹤司或者大理寺。”
“行。”元方把信塞进胸口,“我把尸体弄回去?”
裴溪亭想?了想?,说:“我还是报官吧。”
他从兜里摸出一只?锦囊,从红绿信号筒里摸出绿色的那只?,让元芳打火一点,对着?天?上“咻!”
烟花炸出一圈徽记,类似麒麟,头顶长?角,是獬豸。
笼鹤卫闻讯而至,裴溪亭已?经裹着?毯倒在元方身上睡着?了,只?露出小半张脸。
游踪下马,吩咐属下去查看?尸体,而后走?到马车边看?了眼咂巴着?嘴又重新睡死?了的裴溪亭,没有说什么。
元方把那封信交给游踪,轻声说:“此人夹在衣服里的。”
游踪“嗯”了一声,说:“先带他回去,歇两日再来当值。”
元方没有多话,勒转马头,带着?裴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