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在?荷州那夜,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话虽如此,但太子直觉今夜不好忽悠过去,这只龇牙咧嘴的小?狐狸不会再被三两句话轻易镇压。

果?然,裴溪亭说:“可您言行不一。”

太子眼神一晃,“放肆。”

“我放肆的次数都?够我死千百回了,债多不愁,我怕个屁!”裴溪亭微微仰头,明明比太子矮一截,目光却居高?临下,“那日来裴府的笼鹤卫根本不是笼鹤卫,他是您的人。您一直盯着我,知道我有危险立刻亲自来接我,带我去刘太医府上治伤,还格外叮嘱刘太医,您对下属的关爱出格了!”

太子看上去仍不为所动,“所以你认为我对你怀有私情?”

“是。”裴溪亭不管不顾,掷地有声,“而且我敢笃定,不只我这么想。来内侍客气莫名,俞统领意?味难言,瞿少卿似笑非笑,游大人心领神会,就连小?皇孙都?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

他微微挑眉,略显嘲讽,“殿下,他们不都?是您身边的老人吗?”

太子没?有回答,没?有辩解,隐有不屑,“你很得意??”

“不,我很难过。”裴溪亭切切地看着太子,“你为什么不承认?”

“你”

裴溪亭说:“你认为我身份太低,配不上你这样的金枝玉叶?还是说你看不起我,因为我是个男人?”

“……”太子抿唇,“我没?有看不起你。”

“那是为什么?”裴溪亭说,“你要断情绝爱求长生吗?”

太子忍无可忍,转身就走,“你喝醉了,滚出宫去。”

“我今天没?喝酒,”裴溪亭说,“那晚也没?全醉。”

太子倏地转头,目光冷戾。

裴溪亭有些畏怯,却下巴微抬,目露挑衅,“至少你抱我的时候,我还有一丝理智。”

撕扯

俞梢云站在月洞门?后, 听见一声低呼,是裴溪亭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说:“传令禁卫把守四周, 太子殿下在此观月, 任何人不得靠近。没有我的命令, 不论里面有何动静,都不许踏入。”

暗处的人应声离去, 俞梢云抬头望了眼圆月, 在心底给裴溪亭点了蜡。

石桌上的海棠盆景被?扫落在地, 裴溪亭扑在桌上,双手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反扣在腰后, 动弹不得。

太子站在他身后,语气冰冷:“继续说。”

裴溪亭打了个抖,心火却越烧越旺,他轻笑一声,拧着?脖子说:“我记得你的体温, 记得你落在我腰上的手, 记得你看?我的目光, 记得你……”

他话音未落, 人被?翻了过来。

太子居高临下, 眼神幽黑,正在涌动危险的风浪。但越是如此,裴溪亭越是笃定,他咧唇一笑,一字一顿:“你对我有反/应。”

轻飘飘的一句话, 震耳欲聋,太子耳边嗡鸣。

他盯着?裴溪亭看?了片刻, 却笑起来,笑得光华夺目,裴溪亭眼睛都直了,随后便是不寒而栗。

“溪亭,”太子略感惊奇地端详着?裴溪亭,“你好?似真的一点都不怕我啊。”

裴溪亭嘴唇嗫嚅,说:“我喜欢你。”

脖子被?握住,仿佛一种恐吓,裴溪亭却仍然直勾勾地盯着?倾身靠近的人。太子在他的脸前停住,与他鼻尖相蹭,温柔地说:“我今夜杀了你,你还会喜欢我吗?”

裴溪亭张嘴“啊”了一声,说:“你为什么要杀我?”

他眼睛弯弯,鼻尖皱了一下,很可爱,语气却尖锐刻薄,“殿下也会害怕吗?”

那双瑞凤眼里有什么东西?,亮得惊人,太子竟然觉得不可直视。他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