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踪行礼, 折身到一旁的红木椅上坐了, 宫人奉上热茶, 轻步退了出去。
瞿棹接着眼?下的事情继续说:“今年京官和?各地的考绩已?经开始了,约莫在入冬前?出来, 臣想?根据考绩换几个人。”
官员考绩, 一年一考, 三年一大考,今年正逢大考, 各地各司衙门的一些人都夹着尾巴,生怕自己被撸下去了。这些人考绩如何都不需要最终那?几个字的判定,自己心里有?数,旁人也有?数。太子近来收到的劄子又多了一些,请安的请罪的求情的各种各样的, 可见底下的人心早已?经动起来了。
太子翻阅瞿棹的劄子, 说:“你想?把汪茗换下去?”
“不错, 这个老东西……”瞿棹清了清嗓子, 换了个措辞, “这个老大人连恪勤匪懈都做不到,且上个月臣在外面查案,途中派人调阅文书,还?因为他倚老卖老、自以为是差点?坏了臣的事,臣底下的人也因为消息延误吃了些苦头?。虽说臣回京后也处理了此事, 但治标不治本,既然他自诩老前?辈, 不如干脆送他回家颐养天年好了。”
太子说:“可有?取代?的人选?”
“有?,寺正李赦,此人虽沉默寡言,不擅交际,但恪勤匪懈,办事算干脆利落。”瞿棹说。
“李赦,我记得,前?年他办了两桩案子都很不错,陈词也精炼,没有?废话,是个刚直能干的。衙门要职,能者上,庸者下,理当如此。”太子御笔朱批,将劄子合上,抬眼?看向瞿棹,“还?有?你,太轻浮。”
瞿棹立刻站了起来,垂头?挨训。
太子说:“你明知汪茗倚老卖老,看轻后辈,说不定就要寻摸机会?压压你的气焰,却不记得出门在外,屋中要留着人使唤的道理?”
“臣谨记教训,再不敢了。”瞿棹捧手?,“请殿下责罚。”
“事都办得不错,就是性子还?要再磨一磨。”太子淡声说,“既然差事办成了,我也不罚你,但你手?底下的人因为你的轻率不周全受了委屈,你得安抚。”
瞿棹连忙应了,太子让他坐回去,说:“鹤影来了,便说说那?个小?春红。”
“小?春红不是故意化名,但这个女子并非野妓,而是混江湖的,受人雇佣接近王夜来,进入王家寻找一样东西,但王夜来一直不敢把她带回家,她就没寻到机会?,今年索性和?那?边断了联系,勾搭上了梅邑。”瞿棹说。
游踪问:“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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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棹说:“王畏。”
“王畏不是东西。”游踪一顿,“我没有?骂人的意思。”
“嗯,你只?是客观表达王畏不是个东西。”瞿棹挑眉一笑,随后说,“据小?春红说,王畏自被罢黜便迁回青州,那?里有?他祖上的旧宅,但王畏早就失踪了,而且毫无痕迹,雇佣她的人怀疑王家知晓内情,所以派她进去查探。”
游踪看了眼?太子,太子饮茶不语。他便说:“小?春红可有?供出雇佣者的信息?”
“供了,说是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瞿棹叹了口气,“天底下的漂亮姑娘不知几何,这让我上哪儿找去?”
游踪摩挲着茶杯,说:“我把裴文书借给你。”
“哦?”瞿棹摩挲下巴,“可以,刚好我觊觎裴文书很久了。”
游踪说:“注意你的措辞。”
瞿棹闻言心思一咕噜,几乎瞬间就从这句话里咂摸出了不对劲。
裴溪亭是笼鹤司的人,借用过来也是为了公事,哪怕他真想?撬墙角,按照游踪的性子,多半只?会?不冷不热地回一句“看你本事”。瞿棹摩挲着扶手?,认为关键点?在他话中的“觊觎”二字,这是个引人遐想?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