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顺着树木枝桠往前爬,爬到将近枝头末端,离宫墙的墙顶还有一截距离。
再向外挪肯定是不行的了。
到时候枝桠断了,当心他摔下去。
水鹊憋住气,奋力一跃,双手正好攀住了墙檐。
但整个人还细伶伶的在空中晃荡,和滑溜溜饱汁面条一样。
上不去。
下也下不来。
他挣扎着,双足晃晃荡荡,往四周围试探找到落脚点。
终于踩到有实处,水鹊脸上一喜。
心中忽而觉得不对劲。
他垂落视线。
伏断沉默盯着他。
他脚正踩在人家肩膀上。
“叮当镯未卸,”伏断扣住他的脚踝,指节在踝骨和玉镯之间摩挲,“你就想要跑?”
水鹊几乎是被人一路狭抱着,扭送到阁楼内。
阁楼中央,大面积的池水。
盈盈池水,透明如镜。
“想逃出去找你的好情郎?”
伏断近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么一句话。
要不是他发觉叮当镯异样,心神一紧,回来得及时,若是让水鹊自己跑出去……
莫说碰上魔族妖兽,胆子那么小的一个人,就是迷了路,都指不定要在魔域哪个角落,哭得眼睛红红,睫毛湿漉漉。
口中估计还会喃喃眀冀的名字,想让人来救他吧?
伏断脸色阴沉,松开水鹊。
“那就让你看看你的好情郎,值不值得托付。”
水鹊站在一旁,死死抿住唇瓣。
双手垂落身侧,不知所措。
伏断向前两步,行至池边,他手一划过。
那池子果真是一方水镜。
水鹊看到了镜中男主的身影。
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次还要狼狈。
血肉翻卷,臂膀的伤口露出白色,比四周围环境密密麻麻的蛛丝网还要惨白。
口中涌出殷红的血,无心顾及抹去,提剑应付下一波苍炎蛛的攻击。
剑意破碎支离。
或许水镜对面是能够感觉到自己被注视的。
水鹊看出来眀冀的口型。
眀冀在喊他的名字。
伏断眼神森寒。
“不愧是气运之子。”
“这样的境地,来了我魔域反而还修为更上一层,跃上金丹巅峰了。”
他愈说,语气愈加讽刺。
画面中眀冀吐出一口鲜血。
伏断喉结一压,将自己胸口涌上的血腥压回去,没让水鹊发觉异样。
该死的天道老儿!
伏断含恨。
他就知道这天道不会不作为。
但凡他要篡改命数,那么施加到眀冀身上的伤痛,就会十倍地反馈给他伏断!
仿佛是在嘲弄他。
伏断啊伏断,你拿什么和天意斗?
凭一身贱骨?
水鹊扶着池边木栏杆,担忧地往里看着镜中画面,没有留意到伏断惨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