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云乔低首垂泪,不敢再看萧璟背影,心里像是空了很大很大的一块儿。
她想,自此之后,她长困沈家内宅,艰难求生。
他高居庙堂之上,官运亨通。
她应该,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外头响起下人喊声,逼得云乔,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
门外下人立在膳房门前,扬声喊道:“少奶奶,您怎么还在膳房里呆着,少爷喝了醒酒汤,似是睡了过去,您看如何安排?”
下人声音入耳,云乔擦去眼泪,拍了拍脸平复神色,提裙下了灶台,应了声,往卧房走去。
“这就来了。”
她说着话,脸上勉强挂着强撑的笑意,只是眼尾还有些浓重的湿润。
好在下人,也不敢盯着她的脸细看,倒没察觉出异样。
云乔往卧房走去,果真见沈砚睡得沉沉。
心里先是松了一口气。
睡着了也好,起码不用提心吊胆地伺候着,提防他时不时地发火。
她不知道,嬷嬷接了醒酒汤后,按着萧璟的吩咐,在沈砚的醒酒汤里,下了药。
让沈砚轻易就睡地昏死了过去,也让沈砚这身子,无声无息地,于房事上更废上了几分。
待他醒来,怕是前些时日费心寻名医养的身子,又回到了从前,任凭心里燥热急地冒火,身子却连起反应都难。
萧璟在见到今日云乔和沈砚稍有些亲密姿态时,便已经对沈砚动了杀心,只是眼下江南私盐案未毕,死了沈砚怕是打草惊蛇,才暂且搁置。
内室里,沈砚睡的呼声阵阵,云乔吩咐下人将沈砚抬到了一旁窗下小榻上歇着怕吵到孩子。
沈砚睡意昏沉,揪着衣衫想把衣裳脱去,却因酒醉昏睡,没力气扯开。
睡梦中混声混气地喊:“云乔,云乔呢,还不快来把爷的衣裳解了,人死哪去了……”
云乔听着他这些难听的话,脸色也有些难看,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去伺候沈砚解了外衫。
此时窗棂开着,又是白日。
小榻在窗下放着,远处的人,若是目力好些,便能透过窗,瞧见里头的情形动作。
一旁的嬷嬷思及这窗户外正对着自家主子住处的阁楼,吓得慌忙近前。
从云乔手中,夺过了沈砚的外衫衣领。
“哎呀,这等活计,老奴来做就是,少奶奶抱小小姐去一旁厢房歇息吧,莫让酒气熏着了小小姐。您放心,少爷睡得死沉,压根认不得人的。”
云乔确实不愿意让女儿闻酒气,扫了眼沈砚,见他确实是睡得昏沉,便起身抱了女儿离开。
嬷嬷松了一口气,抬头往自家主子住处的方向看去。
果然,在那处阁楼上,瞧见了长身玉立的萧璟。
嬷嬷老眼昏花,瞧不清萧璟的神态,却敏锐地察觉到远处自己主子的气场不对。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这沈家少奶奶也真是个棘手的麻烦,主子装得温雅良善,她却真以为主子是个大善人了。
想着和主子断了关系,以为她说断就能断,主子也真会依着她。
还真将主子当温雅郎君了。
却不知,萧璟究竟是个什么人。
那是个说一不二的霸道性子,便是在宫里,皇后也难全然压制他。
若不是手段够狠,从无善心,哪里能以皇帝年岁最幼的皇子身份,坐稳当朝储君的位子,监国至今。
嬷嬷低叹了声,心道,这沈砚,怕是日后性命难保,至于那沈少奶奶,且自求多福吧。
还不知,主子有什么手段,等在后头呢。
怕是有千百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