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近前去,给她倒了盏茶水送到她手边,低声嘟囔道:“小姐,方才姑爷,是为何发火啊?”
云乔摇了摇头没答话,心里却清楚得很。
沈砚是对她生了疑心,怀疑她就是今日在隔壁院落,裸着双足睡在旁人府上的女子。
她思量好一会儿,咬了咬唇,低声同小丫鬟交代:“秋儿,近日若是隔壁院落来人,你就说我病了,需得好生休养,不便出门。”
话音刚落,外头沈夫人院里的奴才,捧着个盒子在门外,扬声喊道:“少奶奶,奴才奉夫人之命,给您送库房钥匙来了。”
边说,边捧着盒子进了内室。
瞧见一地还未收拾干净的桌案狼藉,奴才眼皮子一跳,想起方才在外头路上撞见的少爷,心道家中老爷少爷倒真是亲父子,对着自个儿媳妇,一脉相承的德行。
云乔勉强笑了笑,招呼丫鬟过去接下盒子。
丫鬟把盒子送到云乔跟前,她打开来匆匆瞧了眼,挂着笑道:“有劳跑一趟,烦请替我谢过母亲。”
话落,眼神示意小丫鬟,拿了些银两来,赏给跑这一趟的奴才。
奴才得了赏银,喜笑颜开的告退,一再恭喜云乔,这才告退。
小丫鬟瞧着那在云乔手中的钥匙,脸上也挂着笑,忙道:“小姐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往后,也能当家做主了。”
云乔淡笑了下,手捏着那钥匙,轻声道:“但愿吧。”
她是知晓沈家的习性的,也更知晓当时沈延庆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安抚住她,让她在那京中官员尚在扬州时,莫要闹出丑闻来,损了沈家官声。
至于这中馈之权和库房的钥匙,明面上是给了她,可沈夫人当家几十年,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由着她来说了算的。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旁的,徐徐图之就是。
云乔如此想着,眉眼舒缓了不少,理了理鬓边乱发,柔声吩咐下人清理打扫房中被沈砚来这一趟折腾出的一地狼藉。
另一边的沈夫人院中,却是一片乌云。
院里全是血腥味,那个往日总借着夫人名义磋磨云乔的老嬷嬷手拿着帕子捂着口鼻,往房中走去。
沈夫人跪在房中佛像前,手里握着串佛珠,喃喃念着经文。
听得动静,眼皮子都没抬,启唇问道:“人都处理干净了?”
嬷嬷点头,回道:“处理干净了,早膳时在房里的奴才,都乱棍打死了,夫人放心,人死前,老奴就让人割断了那些奴才的舌头,保管惊动不了老爷,也必不会有人敢胡言乱语,损了夫人在府中的威严。”
用早膳时,沈延庆因着被两江总督参了一本之事,动手一巴掌把沈夫人抽到在地,那情形,屋里的奴才可都瞧见了。
沈夫人一惯在府上作威作福,下人大都没见过这场面,既惊又骇,后来都不敢抬头。
可沈夫人,事后还是交代亲信,把人全都弄死了。
她哪受得了这些贱奴们瞧见她的丢脸样子。
除却这最亲信的嬷嬷,旁地瞧见的奴才,通通拔了舌头乱棍打死。
可怜那一个个下人,瞧见主子打骂主母时,就忙垂下了头,恨不得当个聋子瞎子,到头来,还是难逃一死。
佛像前香火缭绕,诵经的老妇人手捻佛珠,乍一看慈眉善目。
她手中佛珠一颗颗捻过,随口道:“阿弥陀佛,把尸体扔去乱葬岗,好好洗刷一番院子里,莫让血腥气,污浊了我供奉了几十年的佛像。”
嬷嬷听罢应下,招手吩咐下人。
沈夫人拜佛敬香完毕,抬手扶着嬷嬷起身,落坐在一旁案几侧。
嬷嬷跪在下头,给沈夫人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