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萧璟的车驾,已经到了药坊附近。
“把药坊的人提来。”他寒声吩咐。
殿内正做活的伙计和店家掌柜,很快就被带了出去,送到了萧璟跟前。
那掌柜的和伙计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摔上了萧璟宽敞的车驾。
“孤问话,你二人好好答,可听明白了?”
掌柜的和伙计一听是东宫的太子爷,吓得连连磕头,一再应是。
萧璟将陈晋的腰牌随手砸在马车上,抿唇问:“他去药坊拿避子药,是哪一日什么时辰,夜里还是白天,仔细地想一想,不能有分毫差漏。”
瞧着地上陈晋的腰牌,那跪着的二人也不知怎还个腰牌就惹了这祸害。
已有一年多了,掌柜的压根记不清,吓得直哆嗦。
好在一旁的伙计有些印象,拼命回想。
“是夜里,约莫后半夜,一年多前,就在东宫大婚前不久。”
短短几句话,已足够萧璟回想了。
他低眸细细想了下,很快就猜到了是什么时候。
原来,是他命人给她送养身子的汤药,榻上说,要她给自己生个孩子的时候。
她转头,便让陈晋给她拿了这避子药。
她不想生,为何不好好地求一求他,偏要让陈晋私底下去拿避子药。
难不成,是她和陈晋在东宫已背着他有了首尾,这避子药,是她怕东窗事发。
偏生那不长颜色的伙计,话还在继续:“想来应是给他相好的用的,听闻陈晋一年多也未归京城,说不定,已和那相好的归乡成亲去了……”
萧璟猛地一阵咳,只觉那近些时日来甚少发作的头疾,又开始折磨他。
是啊,她本就是和陈晋少年相识。
却是称得上一句“相好”。
他们二人,孤男寡女千里逃往江南,若不是他前去江南抓了云乔回来……
萧璟想起自从寻到她来,他对她同人私逃之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只是要了沈砚的命,未曾罚她几分,甚至,藏下不悦,试着扮作个好父亲,费了心思照料几分她那女儿。
乃至于,纵容她拖延子嗣之事。
不舍得她伤了身子,自己服了避子药。
便觉自己可笑至极。
她在入京许久后,还惦记着陈晋那个姨母。
说什么那老婆婆照料她和女儿,所以想要求他高抬贵手。
可萧璟忍不住地想,若那老婆子不是陈晋的姨母,她当真还会如此吗?
一个伺候的奴婢而已,也值当她张口求他。
萧璟闭了闭眸,想起那些东宫和别院无数个陈晋守着她的日夜,胸腔似烈火在烧。
他一再的告诉自己,原谅她,原谅她。
可他又因这一年多前,陈晋送到她手上的避子药,久久压不住怒火。
此时的萧璟全然忘了,当初是他,是他逼云乔一定要给他生孩子,是他不容许云乔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是他,非要让云乔,在以为自己女儿已死的情况下,和他这个仇人生孩子。
云乔若非走投无路,何至于会让陈晋帮她偷偷送避子药。
东宫的所有人,除了陈晋,谁会听她的话。
她当然只能求陈晋了。
妒火,愤怒,几乎要烧掉了萧璟的理智。
他想不起那些种种,他只是压不住怒,恨不得杀人。
突地猛咳出了一口血来。
“殿下!”内侍护卫慌忙围了上来,还想要拉那药坊掌柜给萧璟看看是怎么回事。
萧璟擦了下唇边的血,忍下喉间腥甜。
“无事,孤有数。”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