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药罐子里挖出一块儿药膏来,涂在云乔耳朵上,指腹捏着她耳垂,来回揉捏。
待将耳垂上的药膏上好后,方才取出帕子,擦拭指腹上沾染的药膏。
这药膏无色无味,一夜过去,云乔这皮肉伤,想必也能好个大概。
他正给云乔上着药,外头门口突地响起一阵叩门声。
萧璟抬眼看去,沉声道:“什么事,说。”
外头候着的护卫,立在门口处,身影映在门上,恭敬道:“主子,沈砚今夜人在姑苏城的一处赌坊,要不要将他处理掉。”
萧璟低眸又看了昏迷中的云乔一眼,顺道,扫了下一床睡在她身侧的小娃娃。
这孩子倒是会长,如今瞧不出半点和沈砚的相似之处,只活脱脱是云乔小一号的样子。
玉雪可爱,调皮嚣张。
萧璟隐约记得,从前在扬州时,云乔便极为娇惯这女儿,也正是因着云乔的娇惯,便是这孩子在沈家并不受宠,也敢动手打那沈家姨娘所生的弟弟。
想起今日那当街哭闹撒泼的小丫头,萧璟哑然失笑。
也不知云乔幼时,会不会也这样刁蛮娇气。
护卫禀告完,并未得到萧璟回应,试探地又唤了声:“主子……”
萧璟这才回神,将目光从那孩子和云乔身上收回。
他理了理衣袖,熄灭灯盏后起身。
顺手,将云乔枕边的银两放入袖中,才抬步走向门口。
月光正对着房门,萧璟推门而出,迎着月光。
缓声道:“带路,去一趟赌坊,孤也许久未见过那沈砚了。”
……
夜幕之下,
赌坊内乌烟瘴气,三教九流皆有,来往人群杂乱,吵闹不止。
护卫蹙了蹙眉,犹豫道:“主子,要不,属下将人绑出来就是,此地乌烟瘴气,您还是莫要踏足的好。”
“不必。”
他话落,人便进了赌场。
萧璟戴着面具,寻常人自是认不出他,只是他腰间悬着个玉佩,乃是皇族之物,如皇商或是朝中见过皇室几位皇子的重臣,大略都是知晓的。
赌场人影憧憧,萧璟身边护卫紧护在萧璟身边两侧,仍是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公子。
那公子身边跟着的仆从见状叫嚣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也敢撞我们家公子!”
骂声入耳,萧璟眉峰轻挑,扫了眼那位公子。
那公子迎上他视线,先是一愣,跟着打量了眼,便认出了萧璟身上的玉佩,忙拽过家奴,甩了一耳光后,厉声斥道:
“还不滚下去,狗奴才,胡说八道什么!”
萧璟长身玉立,站在这市井赌场,格外显眼。
周遭人视线纷纷往这处瞧,其中就包括赌桌上的沈砚。
只是萧璟戴了面具,二人也隔得有些远,故而沈砚并未认出萧璟来。
那位公子只是李家并未掌权的三公子,认出玉佩后,忙上前道:
“今日听我二哥讲,贵人您到了江南,二哥原想过几日待您事了,设宴招待您一番的,未曾想,让在下先撞见了贵人,此地吵闹,贵人不如与我上座。”
那李家三公子,边奉承,边招手往上头二楼引起。
二楼地势高,找人也自然更方便。
萧璟颔首应下,由着那三公子引路,上了二楼厅堂。
厅堂是这赌坊设的贵宾楼,也备了赌桌。
李三公子引着萧璟上去后,忙问:“不知殿下今日来,是有何事要办?可要开了这赌桌,再请几位乐妓上来给殿下助助兴?”
这位三公子听过些萧璟的名声,知道他一贯不爱碰这些东西,只醉心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