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迎亲那一日,东宫的阵仗,哪里能瞒过去。
……
转眼就到了大婚之日,
偏殿里房门紧闭,外头的东宫各处却热闹至极。
各处红绸招展,独独云乔寝殿,格外冷清寂寥。
外头喧闹声阵阵,云乔难得意识清醒了几分。
吵嚷声一阵阵,她蹙眉起身,披了寝衣,推开紧闭好些时日的房门。
一条绣着大红喜字的红绸,被冬日狂风吹在了偏殿的树上,远处隐约还能听到喧闹声响。
“哎,那根红绸呢,怎不见了?那可是系在珠宝箱上的喜绸。”
“风这么大,不会吹走了吧?”
“还不仔细些,这可都是皇后娘娘赏给太子妃的珠宝,若有个闪失,你们掉几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太子妃……
云乔目光从那红绸上收回,敛了眸光。
嬷嬷捧着早膳走来,瞧见那飘落在枝头的红绸,面色当即变了。
“哪个奴才这样不仔细,主子不是交代了吗,不许惊扰此处,还不快取下送出去!”
下人赶忙要爬上树干去取红绸,云乔缓步往殿内走,一句都不曾问。
嬷嬷闻伺候着她用膳,犹豫再三,还是劝道:“姑娘不必忧虑,主子娶的太子妃,最是宽宏大度,日后必定不会为难府上姬妾。”
云乔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冬日天寒,她也极易困倦,用了早膳后,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梦里,是选妃宴那天。
宫中梅林里,被选作他妻子的京中贵女,言语轻贱于她。
他捂着她耳朵,在她耳边同她讲旁人胡说八道,不许放在心上。
可也是那一日,云乔被赵兮儿的人绑到深宫废院,让她看到了沈砚的母亲,撕破她尘封记忆里,第一抹裂痕。
云乔梦中眉心紧蹙,无意识攥紧心口处压着的被衾。
又一次觉得,窒息难当,喘不上气。
……
另一边,大婚的太子夫妇,已然拜完了宗庙,双双乘车回了东宫。
下了马车,前几日因为夜里乱跑被栓了好几日,如今刚放出来的狼犬,远远奔了过来,临到近前时,又犹豫地停步,来回打量着二人。
杜成若瞧见那狼犬的独眼,笑着近前:“怎的?殿下将你从西北带回长安享福,就忘了从前是如何偷我糕点了?”
伸手想要揉它狗脑袋。
狼犬认出她是谁,扭着头撒欢,虽摇着尾巴,却不许她揉自己脑袋。
杜成若见状哼了声道:“还是这破毛病,除了你家主人,谁都不许碰你这金贵脑袋是不?”
萧璟眉心微蹙,
当年萧璟在西北尸山血海里活命,旁人告诉他,是明宁带着这小狗崽找到了他,将他救出来的。
他重伤之后意识不清,有些事记忆混乱,只隐约记得有个小女娃带着狗崽子翻遍了死人堆找她,却忘了人的脸。
痊愈后才知,是师父的女儿,救了他。
这狼犬,也是当初他和明宁归京时,从西北带来的。
杜成若说狗的主人,
明宁吗?
可他记得,这狗崽子小时候因为误伤了明宁遭了罚,后来一见明宁便凶得很,并不亲近。
也是因此,这狗崽子才在东宫养大。
杜成若话落,见萧璟蹙眉,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强自镇定,讪笑了下,继续道:
“我说师父,这崽子原是师父养的,只让师父摸脑袋。”
其实这狼犬,和明宁,和乔昀,没有半点关系。
捡了它,养着它,给他受伤的眼睛上药,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