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鲜红如血的蔻丹,掐烂一旁瓷瓶里的花叶。
那双漂亮的眉眼,满是阴翳。
“可惜了,那丫头,回了江南让她娘亲教得如榆木一般。
白生了张好相貌,却笼络不住夫婿的心,又被那宋宛娘养成了泥人性子,由着人欺负揉捏。
若是她少时那等娇气性子,沈家人那样欺她,她怕早哭着寻她阿公阿婆做主了。
便是寻不到阿公阿婆,朝着萧璟哭一哭,萧璟也心疼的紧。”
她说着,突地勾唇璨笑,摇头道:
“我忘了,她阿公阿婆早就死了,萧璟又不记得她,没人心疼她了,她就是哭死,也无用了。”
明宁笑着,眼神如同毒蛇一般。
看向身边的嬷嬷,问她:
“嬷嬷,你说,是也不是?”
嬷嬷眼神悲泣,张口啊了声,口中空荡荡,早没了舌头,自然也说不出话。
明宁瞧着,眉眼阴翳带笑。
“瞧我这记性,又忘了嬷嬷没了舌头,说不了话呢。”
明宁幼时便行事阴狠,如今手段更是毒辣。
这嬷嬷在她身边多年,此刻瞧着她那双蛇一般的眼,还是怕的浑身颤抖,瑟缩低首。
明宁瞧着嬷嬷这模样,嗤笑了声,扶额倚在软椅上,声音轻飘道:
“你可得好生求神拜佛,盼着那丫头莫撞在我跟前。否则,我的手段,嬷嬷你最是清楚的。”
那嬷嬷怕得连头都不敢抬,心中只盼着宋宛娘那女儿能离开宫城,莫要撞在郡主手上。
明宁垂下手来,把玩着指尖蔻丹,话音带笑嘲道:
“机关算尽,怎的,还是让她撞到了萧璟跟前。
难不成,真是命?
我以为她嫁了人,远在江南,余生都不会再见到萧璟,这才撤了在江南盯着她的人手。
没曾想,兜兜转转,她竟然还是撞到了萧璟跟前。”
她说着,目光重又打量着镜子的自己。
多年未见,也不知那少时和她生得相似丫头,如今是何模样。
明宁摇头,语气似是惋惜般,叹道:
“你说,若是爹爹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给他生了一双儿女,又受了半生的罪。
我这个他并不想要的女儿,却过得处处如意。
会不会恨得要杀了我?”
嬷嬷眼里含恨,想起昔日故主,更是悲从中过来。
明宁自顾自地笑,一双肖似乔昀的眼,美丽又阴狠,似地狱厉鬼。
语带嘲讽道:
“不过,爹爹他死了。
就是再恨我,再想杀我,也不能了。”
底下的嬷嬷抖如筛糠,怕得瞳孔紧缩。
世人皆以为乔将军的遗孤明宁郡主,温婉贤良大义无双,只有这被她困在身边十多年的嬷嬷,最知道眼前美艳如花的女子,是怎样一条吞噬野兽连骨头都不剩的毒蛇。
乔昀一生金戈铁马,智计无双,却没防住这个最像他的女儿,落得那样的下场。
嬷嬷一想到昔日主子至死都不知晓西北那一战的真相,葬身疆场而亡,便觉齿冷。
那年明宁也还是个小女娘,竟然就能做下那等狠决毒辣之事。
谁能想得到。
嬷嬷伏在地上,忆起旧事更加攥紧了拳头。
明宁瞧她掌心紧攥,笑意更浓。
“恨我?恨我害死你主子?
若不是萧璟,我不仅要他死,还要他声名狼藉。
可他死了,却是马革裹尸,到死都有好名声。
萧璟顾念师徒之情,不忍他名声有瑕,费心为他周全。
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