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1 / 2)

昏迷中的云乔听不到现实的话语,只被噩梦困住,走不出来。

那些关于扬州的混乱记忆,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回响,此时只差一点点就要串成线。

她满头的冷汗,浑身也打战,脑袋上的银针,晃动个不停。

萧璟握着她手腕,眉眼焦灼。

太医瞧着,重又把了下脉,回道:“姑娘心脉不稳,银针晃动得厉害,想来,是记忆压不住了。”

萧璟闻言本就因受伤苍白的面色更加可怖,当即道:“去请刘先生来,要快,不能耽搁。”

约莫半刻钟,那提着药箱子的刘先生便被东宫的护卫带了来。

萧璟掌心攥着云乔噩梦中颤抖不已的手,目光沉沉,问:

“先生,孤想要她尽失从前的记忆,可你曾告诉孤,她身子弱,无法长久封存记忆。

可如今,她就要想起了。

有什么法子,既不损她身子,也能让她迟一些想起。

孤不求长久遗忘,只求再多拖一些时日而已。”

若是再晚些,她养好了身子,生下新的骨肉,或是,那寻人的护卫能找到个肖似她女儿的孩子,以假乱真,骗过了她。

总之,不能是现在。

不能是现在想起所有。

萧璟话落,刘先生目光看向榻上昏迷的云乔。

他见过云乔生母,知道那人便是宋宛娘,也知道眼前的病弱女娘,是主公留下的骨肉,此时看着云乔,心思实在复杂。

当年刘先生本是乔昀好友,却因私心,受国公府小姐之命,给乔昀的记忆暗中动了手脚,封其记忆。

这封人记忆的招数,害得乔昀忘了宋宛娘许多年,如今,又要在他和宋宛娘的女儿身上用这样的法子。

刘先生叹了声,垂首搁下药箱子,抬步近前给云乔号脉。

摸完脉象后,犹豫了下道:

“姑娘体弱,确实无法长久封其记忆。

不过好在姑娘如今并未全然想起,倒是有法子能不伤她身子暂且压下一些,

她脉象极乱,此时尚未将记忆好生弥合。

可暂封其记忆,让她的记忆无法连成一线。

最起码,不会想起最痛最恨之事。

至于维持的时日,长则一年半载,短暂三五个月。”

他有法子可以长久封人记忆,十年数十年也可,只这法子太过阴毒又是虎狼之法,刘先生早立誓再不做了。

何况云乔的身子,如今正虚弱,也扛不住。

萧璟颔首应下,刘先生银针刺入云乔头上皮肉。

噩梦中颤抖不已的她,浑身猛地僵滞。

她不再有喃喃哭音,也不再紧蹙眉头,她浑身的刺,像是一瞬间被生生拔掉。

成了个,提灯在荒野,却找不到前方的迷路孩童。

萧璟握着她手的力道更紧,

一旁的嬷嬷叹了声,看了眼榻上昏睡的云乔,目露不忍。

真是个可怜人,莫说是性命和自由,就连记忆,都不能由她自主。

这样的日子,瞧着花团锦簇富贵荣华,又有什么意思呢?

第195章 她,得多疼啊

此时的云乔,记忆停在扬州私盐案事发的那一日。

腥风血雨,无数尸首,满是血色的襁褓。

那样的情形,虽是噩梦,可她到底,没曾亲耳听到她女儿的死讯,见到她孩子的死尸,也尚还不是她最痛之时。

那么,于云乔而言,最痛的,究竟是什么呢?

她少时最痛的记忆,是家中祠堂一次又一次的戒尺责打,

嫁人后,让她痛苦的,是沈家宅邸里日复一日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