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瞧着心下感慨。
皇后瞧着,一惯沉静的眼,此时却满目震惊。
实在不敢相信,自己那冷玉冰石的儿子,会是这般浮浪的人。
回过神来,冷脸寒声骂道:
“荒唐,真是荒唐!多年经史子集的教着,竟养出这么个荒唐的习性!”
话落,将手边的茶盏,猛地摔去,砸的四分五裂。
有皇帝的前车之鉴,她最厌恶男子重色。
因为养萧璟多年,一惯要他远女色。
连他少时书箱子里被人塞了春宫图,都觉龌龊不堪。
唯恐他行差踏错,有朝一日学了他那父皇一般贪花好色的习性。
如今见这情形,自然要骂。
皇后骂人时疾言厉色,全然没了方才温和可亲的笑模样。
云乔和嬷嬷们都被吓了一跳。
嬷嬷是知晓主子吃斋念佛修身养性,久未动怒。
云乔则是没想到,方才那可亲的美妇人,动起怒火来,这般吓人。
在旁抱臂立着,局促怯怯,被吓的白了脸,霎时就掉了泪。
呆呆立在那,似是被狂风暴雨,摧残得几近凋零的花枝一般可怜。
皇后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待见云乔掉泪,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你哭甚,本宫又不是骂你,好了,嬷嬷给她衣裳穿上,快些抹了泪,让人瞧见,还以为本宫怎么打骂这女娘呢,本宫这宫里,最见不得女娘掉眼泪。”
说着,抚着心口,压着因萧璟而起的怒气。
罢了,罢了,都能干出在扬州强占人妻的勾当,还有什么荒唐事是他做不得的。
嬷嬷忙给云乔穿衣,皇后在旁坐着,目光冷不丁落在云乔小腹处。
打量了几眼后,突地问:
“你跟了太子多久?从前可有服用避子的汤药?”
云乔一时答不上话,摇了摇头。
“民妇不知。”
她忘了,当然不知道。
皇后目光审视,跟着便吩咐宫人道:
“去把本宫平素用的郑太医请来,给她把个脉。”
中宫软椅上,被嬷嬷小心穿好衣裳的云乔,乖乖坐在椅子上头,白净的腕子搭在椅子把手上。
衣袖遮着,只露出腕上一点皮肉。
太医拎着药箱候在一旁,取了个丝帕,撩起云乔衣袖,搭上了帕子。
这一撩一搭间,还露出云乔腕子里侧,一道清晰的牙印。
皇后闭了闭眸,实在没眼看,索性侧过身来。
没多久,太医收了帕子,眉头蹙着。
这太医往日里是专门给皇后看诊的,从前也不曾去过东宫给云乔探脉,今日是头一回。
皇后看向太医,瞧见那太医神情,跟着悬起了心。
正值选太子妃的当口,若真在这个时候传出姬妾有孕的消息,虽不至于如何,到底,也损了来日太子妃的体面。
难免心里对太子有芥蒂。
届时帝后不和,宫中哪能安稳。
可若真是怀了,总不能打杀了去。
外头人家正妻进门前姬妾有孕多是一碗汤药灌下去一尸两命了事,也免得开罪来日的当家主母。
可皇室不同,皇家子嗣贵不可言,自是要生下的。
皇后念了几句佛,扬手扶额,头疼至极,心中连声叫苦。
悬着心问那太医:“怎么样?总不会真怀了吧?”
第183章 受罚
太医眉头蹙着,收了帕子摇了下头。
皇后松了口气,看了眼云乔,同她道:
“太子妃尚未进门,你没怀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