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个几年,寻个假的孩子,谎称是她女儿?
或者,让她给他生个子嗣。
有了新的孩子,再得知前头女儿之事,便是为着他们的孩子,应当,总也会和他有些缓和余地罢。
萧璟自己也觉这些法子实在卑鄙,可思及前段时日云乔对他的憎恨,他又不舍得眼前这样乖乖怯怯的她,重又用那样的眼神看向自己。
再聪明的人,眼下也只能想到一个拖字。
“且等一等,容孤想想法子,你且乖乖听话,安心留在东宫。”
他想,得寻一寻那刘先生,问一问可有什么法子,能改人记忆,让人长久忘了某些人或事。
卑鄙就卑鄙罢,左右他在她跟前,也不是卑鄙这一回了。
只要能留住眼前的她,手段不光明磊落,又有何妨。
云乔听着他话,以为他肯帮自己。
所以由着他给自己擦眼泪。
可明明他动作轻柔,姿态垂怜。
她却不知为何,心底对他,总是有股惧意。
那种情绪,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高不可攀。
更像是,在她忘记的从前,他曾经做过很可怕很可怕的事。
只是云乔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事。
她垂眸看向那桌案上的和离书,眼里却并没有从前期盼和沈砚和离时盼着的解脱。
这和离书是摆脱了沈砚和沈家不假,可眼前的男人,或许比沈砚更危险。
出了狼窝,却入虎穴。
云乔既畏惧他,也思念女儿。
她哭得可怜,萧璟抱人去了榻边,拿过伤药,给她上药。
指腹温柔,顺着她脚踝揉捏。
云乔并不适应,挣扎着推。
“不敢劳烦殿下,我自己来吧。”
她闹着不肯让他上药,挣扎的连衣襟都开了不少。
萧璟目光微热,故意逗她道:“从前比这更过分的,你也已劳烦过孤许多次,不差这一回了。”
云乔没有记忆,闻言惊得连挣扎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她并不知道从前她和眼前这位殿下,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难不成,是已经有了鱼水之欢?
云乔目光惊惶,
萧璟上药的手,顺着脚踝,来到膝弯关节,仍不肯停。
云乔怕得紧拢双腿,姿态满是排斥推拒。
“别……”
她怕得厉害,萧璟想起她昏迷了好些日子,身子也弱,终是停了动作,坐在榻边,拿过床边的茶盏欲饮,想着饮杯冷茶祛火。
入口的,却不是预料中的清爽冷茶,而是甜得腻人的牛乳茶。
“那是我的……”
嬷嬷特意给云乔备的牛乳茶,甜腻得紧。
那甜香,却让萧璟想起了扬州时,喝过的,旁地同这相似的东西。
萧璟眼底颜色浓暗,目光落在云乔起伏的心口。
“哦?那还你。”
他话音意味深长,将自己已经饮了口的茶盏,送了过去。
云乔愣了下,正犹豫要不要接。
萧璟却在把杯盏送到她跟前时,突然松了手。
故意将那剩下大半盏牛乳茶,浇在了云乔身上。
温热的茶水,湿透了衣领处的布帛,又滑进身体里。
“你……”
云乔瞪了他一眼,哪看不出他就是故意如此弄湿她衣裙。
砰的一声,杯盏,砸在了榻边。
云乔话音刚出,人就被他钳制在怀中。
东宫寝殿里房门紧闭,窗帘随风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