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不以为然,淡声道:“说了多少遍了,你身子现下需得调养,何时养好了伤,自会送你回去,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云乔被他堵了话口,气得哑口无言。
这时殿门外响起内侍叩门的声音,萧璟蹙眉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内侍瞧见主子出来,忙道:“殿下,皇后娘娘传您过去一趟。”
萧璟烦躁地捏了捏眉心,颔首应下。
回身重又锁了那内殿的门环。
云乔眼睁睁瞧着自己重又被锁在这里,疾步跑过去拍门,萧璟却充耳不闻,抬步走远。
交代下人道:“盯紧了些,别闹出乱子来。”
那头萧璟离去后,云乔枯坐在妆台前良久,越想越不对劲。
这不像是在友人家养病的客人,倒像是被人豢养的禁脔。
她垂眸瞧着自己身上的裙带,想着那个男人昨夜的行径,越发觉不安,良久后,抿了抿唇,眼珠子滴溜打转,瞧着那没被封死的窗户,悄悄搬了凳子,踩在上头,打开窗翻了出去。
……
皇宫内,萧璟和皇后对坐。
性子同样冷淡的母子二人相对无言。
萧璟瞧着手边杯盏里的茶水,静默良久后率先开口:
“母后若无事,儿臣就先退下了。”
话落起身欲走。
对坐的皇后,当即冷笑了声。
“站住!
本宫问你,那扬州沈家,究竟因何全族男丁斩首示众?
你竟因一女子,枉顾法度,徇私行事,滥杀无辜?”
那日议事厅里,云乔歇斯底里地质问他是不是杀了她的孩子她的夫君。
萧璟虽有心藏下当日之事,却还是有风声传到了皇后耳边。
皇后也暗暗猜测,萧璟是因为云乔才重判沈家。
让人去江南查探了番,知晓沈家出事前,那沈家少夫人便已和萧璟纠缠不清,今日才有此一问。
宫殿静寂了瞬,萧璟眉峰薄凉。
“滥杀无辜?
母后,你是看不起儿臣?还是看不起你多年来对儿臣的教导?
我承认,我是不想她从前的夫君活。
可要沈家全族男丁枭首,乃是震慑江南官场的手段。
天高帝远,父皇昏聩,大周皇权在江南式微,并非一日两日。
南边官场积弊多年,从不惧朝廷律令。
冰冻三尺,亦非一日之寒。
若无雷霆手段,如何在江南立威?
何为王法?
王法,为皇权而生,自当为皇权所用。
孤要沈家族人死,金口玉言亦是王法。
谈何徇私?谈何滥杀?
沈家男丁寄居沈延庆身上,在扬州作威作福,哪个手上没有人命?
又怎会无辜?”
第166章 让她永远想不起
王法,为皇权而生,自当,为皇权所用。
皇后听到他这句话,那双素来的沉冷的眼,看向萧璟时,有一瞬怔愣。
她一手养大的这个孩子,也许真是天生做君王的好材料。
一晃这么多年了,他早已不是幼年时需要她护持教导的孩子了,如今的他,行事手腕雷霆狠决,比之她昔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孩子是她那柔软可怜的妹妹同昏聩无用的皇帝所生,可他如今,除却这副好相貌是随了她那妹妹,性情作风,倒都同一手养大他的自己很像。
皇后扫过他那双像极了她昔年幼妹的眉眼,闭了闭眸,不再多言江南私盐一案。
只道:“好,你做得对,是母后想岔了。”
这些年萧璟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