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知道主子一旦如此脸色时,耐性极差,半句不敢多问,依着吩咐办事。
思及那酒,犹豫了下才道:“那宫女,似是往酒里加了暖情儿的东西,效力不大,只是助兴用,要不,请太医来一趟?还是给您备冷水?”
萧璟捏了捏眉心,没答话。
几瞬后,抬步往云乔住处的方向走去。
酒里暖情的玩意儿,不算太浓,只是助兴。
方才那女子凑近时,他故意没将人推开,也是想试试,药效作用下,是不是谁都可以。
平心而论,那女子是青楼的花魁。
容貌不输云乔,也比她知情识趣。
可他就是没动欲。
只觉得恶心。
倒是眼下,立在殿门口的冷风里,想起许久未见的她,身体略有些反应。
内侍见萧璟往后殿而去,忙住了口。
只招呼人,赶快去让嬷嬷安排准备着。
此时夜半,后殿处,云乔阖眼睡在榻上,小脸还有些白。
烛火还亮堂着,嬷嬷和宫女轮着守夜,眼都不大敢阖,唯恐云乔出个什么事。
“姑娘都瘦成什么样了,瞧着就让人心疼。”嬷嬷既心疼又可怜。
云乔没说话,眼底却有嘲意。
谁会心疼她呢。
嬷嬷见她不说话,叹声更重。
外头突地疾步跑来个内侍,宫女在门外听了内侍的话,忙入内来,凑到嬷嬷耳边说了句。
嬷嬷眼前一亮,拍了拍云乔的手,忙起身出去。
刚巧,与萧璟迎面撞上。
嬷嬷识趣儿的颔首告退,连带着,在萧璟踏进门槛后,阖上了殿门。
榻上云乔已经阖眼,并不知道萧璟突然过来。
萧璟顿步在门口,背后殿门已经阖上。
内室密不透风,隐有苦药味儿。
他立在门口,遥遥瞧着床榻上阖眼的云乔。
她清瘦了些,瞧着很是憔悴。
几无粉黛,更无钗环。
算不得多漂亮。
可萧璟却觉,那酒水里的东西,在旁人跟前无用,瞧见她时却药效剧烈。
他抿唇沉默,步伐微有些踟蹰。
冷了好些日子,他原是想着就此撂开手的。
一个女人而已,原以为也算不得多要紧。
他手头有连日不断的政务折子,心里也悬着漠北军务,委实不该在女色上费心。
既是麻烦,便该处理掉才是。
舍不得杀,也不该再见她。
可此刻立到满是她气味的卧房里,他却做不到转身走人。
便只是这样,遥遥瞧着她。
静默几瞬后,终是抬步,走向了她。
他步伐极轻,没什么动静。
人都到了她榻边时,她还未睁眼。
冬日天寒,屋里已经烧着了暖炉,云乔面庞虽苍白,皮肉却泛着粉。
她睡着,只穿了单薄的寝衣。
露在外头的颈子,被暖炉热气,熏得白里透粉。
萧璟站在她榻边,目光浓暗地瞧着她脖颈皮肉。
未曾让他醉得酒,此刻却有些让他失了理智。
于是,下意识伸手,触她颈子皮肉。
睡得本就浅的云乔乍然惊醒,抬眼便望见了他裹着浓暗欲念的眼。
她同他视线对望,双眸霎时就噙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