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目光扫向那奴才,寒声道:“滚出去!”
奴才吓得哪敢再多言,慌忙叩首请罪,踉跄地退了出去。
云乔被他拖进里头,喉咙被他手掌紧紧掐着,几乎窒息过去。
眼珠子都已经隐隐往上翻着白眼。
萧璟目光在她脖子上落下,感受着掌下动脉的挣扎,跳动,求生。
心底仍旧有怜惜有不忍,可下一瞬,温软情绪悉数碎裂。
他也曾舍不得对她动怒,也曾一再地退让纵容。
沈家出事那日,他原是想杀了沈砚和她那女儿呢。
最后还是因着她拿自己性命逼他,暂且松了口。
自扬州起始,他自问处处护她怜她,绝不逊色她昔日夫君半点。
可结果呢?
他换来了什么?
她是怎么回报他的呢?
是她毫不犹豫的逃离,是她筹谋多日的背刺,是她或许已经存在的,对他的恨。
萧璟目光微垂,抬手抚过她额上血污痕迹,指腹擦着上头的血水污痕。
嗓音低哑,轻声问她:“云乔,这些时日以来,你可曾,有过一分一毫,念过孤待你的好吗?”
云乔被他松开了脖颈,伏在一旁劫后余生的喘着气。
攥着自己心口衣襟,她没答话,心里又慌又怕。
他是太子,是监国的储君。
他要杀了她,轻而易举。
皇权无上尊荣,而她不过蝼蚁。
云乔不敢答话,唯恐那句话说得不对,更加触怒他。
萧璟看着她沉默看着她畏惧,看着她诚惶诚恐。
他想,或许,在她心里,他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歹人,是拆散他们一家人的元凶,是害得她和她的夫君、女儿,骨肉分离的罪魁祸首。
也许她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他对她再好,她也记不住,心心念念惦记着沈砚那个没用的男人,一心一意想着的,都是从前。
他低笑了声,抚着她面庞,似笑非笑。
“云乔,我让人立刻杀了沈砚和你那女儿好不好?”
话音落地,云乔猛地抬眼,眸中泪光盈盈,急忙拉着他衣袖。
哀哀恳求。
“不要,别,别杀他们,你别杀他们。”
瞧,提及沈砚和她那孩子,她便怕成这般模样。
想来,这些时日里。
求着他,依着他,顺着他。
都是同他虚以委蛇,好保住她的孩子和沈砚的命。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温柔相待,给她体面尊荣,盼她开心快活。
那些床榻之上卑微虔诚的讨好,那在唇齿研磨时,弯下的膝头。
如今,却似一个个耳光,打在萧璟脸上。
这世上,还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得不到的人。
萧璟目光里的柔情体贴,尽数碎裂,俯首捏着她下颚,把人紧拽到自己跟前,
恰在此时,外头那位得了吩咐去取画像的奴才,从外头回来。
奴才被里头情形,吓了一跳。
萧璟目光看向来人,瞧见那奴才手里的画轴,唇边讽笑更浓。
伸手让那奴才,把画轴递给自己,便命其退下。
他一手捏着云乔下颚,一手接过画轴打开。
画像里,是云乔的女儿,是她自己抱着长大了些的女儿。
云乔认出那是自己的女儿,下意识伸手,想去摸一摸,那画像上的小娃娃。
萧璟瞧着她动作,却猛地将画像移开,而后,抬手,生生将那画像从中撕烂。
精心装裱的画像,被萧璟的力道,生生扯烂。
那曾经他亲自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