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攥紧了袖中的手,终是硬着头皮道:
“父皇,洛阳行宫事小,西北军饷为大,真有什么万一,逼反了西北军民,恐会酿成大祸,何况,西北四郡自前朝邺帝后便丧于漠北之手,尚有数万百姓沦为漠北奴隶,一日不收回,儿臣一日难心安,私盐案查抄的银子和赋税,儿臣以为,应当用在西北军务。”
萧璟话说得坚定,即便清楚这番话,必定会触怒皇帝。
果不其然,他话音未落,上首的皇帝便动了怒。
“你这太子做得倒是比朕这皇帝还硬气,怎么,朕说的话,不中用了是吗?要不要把这龙椅尽早让给你来做!”
皇帝声音满是怒火,萧璟恭敬叩首。
沉声回道:“父皇息怒,儿臣不敢。”
皇帝怒极冷笑了声,骂道:“朕说什么便照什么做,朕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你若当不好这个太子,朕多的是儿子可选,不是非你不可!”
一番话逼得萧璟跪伏在御殿下,将手攥的青筋暴起。
是啊,皇帝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他这太子之位,多年来坐得是如履薄冰,即便如今勉强坐稳了储君之位,到底还是处处被皇帝压制忌惮。
今日洛阳行宫之事,虽是皇帝本就有心拿江南收上来的银钱修缮宫殿,却也未必就没有皇帝,存心借此震慑压制萧璟的意思。
江南一案,萧璟将江南官场的人换了个遍,这储君之位坐的也更加牢固,自然也让皇帝愈发忌惮。
毕竟,他想要的,是一个能替自己监国理政鞠躬尽瘁的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