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滴水珠,不足以养活她,不足以救治她,却能延缓她枯萎的速度。
如果他此刻告诉她,萧璟就是太子。
她心心念念的公道,她以为能挣脱桎梏囚牢的机会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她会怎么样呢。
那双漂亮的眼睛,会失去斗志吗?
她会从此认命吗?
她会甘心吗?
还是,倍加痛苦?
陈晋不得而知,纠结良久后,闭了闭眸,终是没有言语。
他没有应下云乔的话,也没有多说什么。
云乔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疑惑地蹙紧了眉头。
云乔不知晓陈晋今夜翻窗入内是为着什么,却潜意识里知晓,他对自己,绝无恶意。
更不是穷凶极恶的浪荡登徒子。
她虽然猜不到陈晋为何如此,却本能的不怕他,反而莫名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些亲近。
说不清缘由地觉得这人很是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云乔疑惑地瞧着陈晋,却又着实想不起,这陈晋究竟是谁,自己从前到底有没有见过他。
外面那方才喊了云乔好些声的婢女,久不见人回应,扬声又换了声云乔。
“姑娘,姑娘,你在吗?我进来了啊……”
那婢女说着,已经伸手要推门了。
云乔听到房门吱呀响了起来,下意识攥紧了身旁的被帛。
赶在丫鬟推门进来前,扬声应道:“我在屋内,方才起身喝水,不小心踢到了屏风,不必进来,我马上就又要歇下了,无需伺候。”
夜里婢女也盼着睡觉,谁愿意当值干活。
听了云乔的话,那婢女松了口气,应了句是后,就退了下去。
听着婢女声音走远,云乔把视线重新放在陈晋身上。
此时从前认识与否,也并不是什么要紧事。
云乔当务之急,是要陈晋帮她见到太子殿下。
她如此想着,又试探地问:“方才我与你说的事,你不肯做吗?你放心就是,我绝不会牵连你。”
陈晋静默良久后,终于在云乔耐心告罄再度追问时有了答话。
“夫人,我不是不肯,而是不能。”
不能?为何不能?怎么会不能。
云乔闻言心中不解,紧跟着就把疑惑的话问了出来。
“为何不能?这宅子里不过几个奴才,悄无声息地带我出去,并不为难。”
陈晋听着云乔问话,抿唇低首,抱着长剑的手微紧,犹豫权衡后,闭了闭眸,终是没有说出实话。
只道:“殿下不在京城,我人微言轻,并不知晓太子殿下的具体下落,帮不了夫人。”
不在京城吗?
原来如此。
云乔失望地收回视线,目光低垂中满是黯淡。
陈晋抬眼暗中打量着她,心有不忍。
思量再三,开口又道:“夫人若真想见殿下,并非没有可能,您是主子身边的人,主子是殿下亲信,说不准哪一日,殿下和主子相见,夫人您能从旁见上殿下一面。”
陈晋这话是在骗云乔,却也给云乔重燃希望。
果然,他话落后,只几瞬,云乔眼底便又浮现希冀。
是啊,总有机会的。
萧璟是太子殿下亲信,应当和殿下走得极近,说不准真能从萧璟处入手,光明正大的让萧璟帮她见到那位太子殿下。
左右萧璟,又不可能知道,她见了太子之后会说什么,更不会防备她这样一个,对他毫无威胁的弱女子。
那位殿下眼下不在京城又能如何,那是太子,是当朝储君,自然会回京的,
她总有机会能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