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也顾不得震惊，也忙跟着翻身上马，去追云乔。

云乔手中紧紧攥着缰绳，马鞭一下下地扬。

她没戴帷帽，一路疾驰，风吹得她发髻散乱，鬓边的金钗步摇，砸在沿途泥草里，淹没不见。

扬州城门前，云乔已然驾马入城。

身后的护卫，紧跟在她身后，却仍未追上她。

“这云姑娘马术娴熟，应是从小学的。”

“可江南地界闺秀一贯只重诗书，哪家会教女娘骑马，从前也没听说过云姑娘会骑马啊。”

……

其实云乔十三岁前，是会骑马的。

她少时随祖父祖母长在西北，祖父母虽娇养她，却不忍心只将她困在宅院里，幼年时便常由着她恣肆玩闹。

云乔十岁上下，曾跟着西北军中一个长她几岁的少年学过骑射。

……

秋日风凉，女娘衣衫单薄，打马疾驰入城。

直到沈家门前不远处的街道，才被几个护卫追上。

“姑娘，您就停下吧，再往前走，奴才们无法同主子交代……”

护卫逼停云乔的马匹，挡在前路上。

此处距离沈家不过一个街角之遥。

沈家哭喊嚎啕声震天，血水腥味也弥漫。

云乔听到那些声音，鼻息间也嗅到了血水味道。

她指尖攥着缰绳，攥得血肉泛白。

看向几个护卫，问道：“我女儿现下究竟如何了？”

护卫哪敢答她的话，个个垂首。

“姑娘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您私自回来，被主子知道了定要动怒，您就听奴才的，走吧。沈家的事，您就是去瞧了，也无济于事。”

云乔目光凌厉，扬声质问：“我问我女儿呢！她现在究竟如何了？”

柔弱的女娘，喊这话时近乎嘶吼。

护卫往日只知云姑娘性子好，体贴下人，哪里见过她如此。

众人愣了下，才有个人硬着头皮答：“姑娘的女儿是沈家女，如今沈家出事，姑娘的女儿自然也是逃不脱的。”

云乔心头慌乱恐惧，翻身下马，强忍着手颤，执意往前走。

护卫眼见拦不住，只得咬牙让人去给萧璟报信。

“快，去禀告主子。”

第81章 过来

沈家隔院的那处宅邸小楼上，萧璟长身玉立，面色冷凝。

那宅门前的情形，自然已悉数落入他眼帘。

她竟会骑马？

而他，从来不知道。

只当她养在绣楼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也没料到，本该乖乖在入京途中的人，会去而复返。

眼见那正赶着往此处报信的护卫身影，站在萧璟身侧的赵琦顺着萧璟视线往沈家宅门前看了过去。

笑道：“看来，这一桩，是殿下失算了。”

远处，云乔正疾步往沈家宅门里走，还未来得及瞧见沈家宅门里的情形。

萧璟脸色极其阴沉，猛地侧身下了小楼，往沈家宅邸里去。

另一边，沈家宅邸门前。

云乔疾步奔走，踏进大门的那刻却被眼前的情形，惊骇得面色惨白，如见鬼市修罗。

大门口，是数不尽的首级，裹着新鲜的血，一颗颗在沈家那道她走过无数次的石板路上滚着。

云乔未着绣鞋的罗袜，就踩在那一堆首级淌出的血污上。

血水湿透了罗袜，足下皮肉感知到黏腻恶心，让她双脚生寒，如坠冰窟地狱。

云乔从未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她双腿发软，无力跌在地上，手撑在地上想起身，掌心却被沾上了血水。

门外，萧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