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略通医术,忙近前去,给云乔搭脉。
这一搭,和尚眉心紧拧,心道不对。
脉象极乱,应是大悲之状。
心神不稳,极悲极苦,心绪乱得很。
可是,她不是刚刚见过萧璟吗,缘何会大悲呢?
“师父,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这样了呢,我家主子醒了若是得知奴才照料下姑娘出了事,必定饶不了奴才,您给想想法子啊!”
和尚回过神来,想不通云乔心绪为何如此,医术也不算多精通,只道:
“许是多日提心吊胆,今日爬佛阶又受了罪的缘故,只是昏迷,并无大碍,熬几副养神的汤药,好生养着就是。下山难,先在寺中住着,你家主子从前的住处还备着,你带她过去吧。”
云乔人昏着,不便下山,便被带到了厢房。
秋日暴雨雷鸣,她沉沉昏睡,掌心却紧攥。
平安符在她手中,被汗水濡湿,却没掉落。
明明知道,他早有谋算,这符纸也不过是多此一举,为什么,昏迷睡梦中,仍旧舍不得松。
风声吹得木窗吱呀作响,屋内烛火摇曳。
她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眼尾不住流着泪。
好似连梦中,都觉得委屈,无意识攥紧了心口处的衣襟,梦中都觉窒息难受。
护卫煎了药送来,见云乔眼尾有泪,忙伸手给她拭泪。
擦了泪,才喂她服药。
“哎呦,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梦里还在掉眼泪……”
护卫口中嘟囔着,一勺勺养神的汤药入口,云乔睡梦中眼尾的泪才渐停。
外头雷雨声中,有人叩响房门。
“开门,嬷嬷来了。”
说话的是那景慧和尚。
护卫闻言赶忙搁下药碗,疾步去开了房门。
“嬷嬷,还下着雨,您怎么来了?”
“主子解毒苏醒了,眼下还不能下榻,过两日便亲自来接姑娘回去,特命我先来给姑娘送个信儿。”
嬷嬷说着话,往屋里张望,纳闷地问:“咦,姑娘人呢?”
护卫垂下头,这才道:“姑娘……姑娘现下还昏迷着。”
“走时好端端的,让你来贴身照料,怎么给人照料昏迷了!”嬷嬷边斥责,边推门往屋里走去瞧云乔情形。
护卫跟了过去,低垂着脑袋道:“这……姑娘上山给主子求平安符,原本还好好的,后来,不知怎的就……方才梦里都还在哭呢,也不知怎么回事,原本还好好着呢。”
那和尚,在嬷嬷落坐在云乔身旁时,立在远处,状似不经意地提及。
“傍晚时分,我带她进了暗道,让她瞧了瞧殿下,出了暗道,她脸上有泪,我原以为只是瞧见萧璟伤势忧心,并未多思,可她昏迷后,我给她把脉,脉象极乱,似是大悲之象。嬷嬷,傍晚时分,殿下住处,可有什么不对?”
傍晚时分……傍晚时分!
“坏了坏了……天爷哟……”嬷嬷一拍自个脑门,想起了傍晚时分的事。
“傍晚时分,赵世子问了我关于姑娘的事,言谈间,提及了姑娘和郡主生得肖似之事……许是……许是被姑娘给听到了……”嬷嬷脸色难看的解释道。
“什么?”景慧和尚面色一变。
一旁护卫脸色犹豫道:“姑娘好性子,知晓此事,应当不要紧吧,左右,进了京到了东宫,也是瞒不住的。”
好性子……
多可笑,她性子柔和,待人温良,下人奴婢也说不出她半句不是。
可结果呢,结果是,连奴婢护卫都觉得,萧璟拿她当替身的事,即便被她知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