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昂热拉,是的,安静,现在又好了。”
“要是万一出了事呢!罗伯特,我险些害死咱们俩!”她哆嗦起来。我用被子包住她,抚摸她的头发和她的脸。
“一切都过去了。”我说。我一遍又一遍地讲。这期间有许多汽车停了下来,一群好奇者围在我们周围。过了十分钟,从戛纳来的第一辆警车到了,里面坐着三个穿警服的人。他们跳出来。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一个警察问我。第二个站在他身旁,第三个要求好奇者继续往前开,因为这条路很窄。我讲了事发经过。
“您喝醉了吗?”
“没有。”
他取出一根连着一只尼龙袋的小玻璃管。“您朝里面吹一下气好吗,或者我们让人验一下血?”
“我想我还是吹吧,”我说,“但根本不是我开车。”
“是夫人开车?”
“对。”昂热拉说。
他们让我们俩朝袋子里吹气,把内有晶体的小玻璃管拿到一只手电筒的光下。
“两根都有点变绿。”第一个警察说。
“我们吃饭时喝了啤酒。”我说。
“我没讲你们喝醉了。可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车子,”昂热拉说,“车子一定有什么毛病,在开到‘乳房’餐馆之前还一切正常,后来……”
我想起一件事。
“那个男人!”
“什么男人?”
我讲我在胡安派恩斯看到的那个人,他曾经跪在梅塞德斯车的左前轮旁。
“会不会在咱们吃饭时车子被做了手脚?”我问。我的裤子在往下滴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第一位警察问。
“我叫罗伯特·卢卡斯。”
“对,那又怎么样?”
“您能通过对讲机告诉鲁瑟尔探长我们所发生的事吗?”
“鲁瑟尔?您是不是也在查这件事,那……”
“对。”
“该死!”警察跑向他的车,拿起麦克风讲话。当他返回时,他说:“探长还在中心分局。他马上就来。”
几分钟以后一辆清障车来了。两位装配工将一根钢缆固定在深陷于水里的梅塞德斯车的后杠上。然后,这些男人走向他们的车,发动起车子。钢缆绷直了,梅塞德斯也被拖上了岸,他们一直将它拖到了路上。昂热拉这时已经恢复了。她用被子裹着,站在我身旁。正当装配师开始检查梅塞德斯时警察们也在场一辆黑色的标致车从戛纳方向风驰电掣而来,停到我们身旁。鲁瑟尔、拉克洛斯和那位巴黎外交部的迪尔曼跳下车来。我将昂热拉介绍给迪尔曼和鲁瑟尔。拉克洛斯原来就认识她。
“得到消息时我正跟鲁瑟尔在一起。”拉克洛斯说,“我们马上打电话去酒店,找到了迪尔曼先生。他坚持一起来。”
“这不是普通的事故。”我说,重讲了一遍我在胡安派恩斯看到的那个人。一位跟装配工一道检查汽车的警察走过来。
“我们查出来了,”他说,“左前方的刹车管。”
“它怎么了?”鲁瑟尔问。
“被一把钳子绞断了,挂了下来。这种事很容易一下子就做成。您发动车子时,一点也注意不到,在您踩刹车之前,也只会漏出少量的刹车油。反正一切都挥发进了空气里,一点也进不了车轮的刹车瓦。车子打滑。不管是谁做的,显然想要车内人死于非命或至少是一起严重的车祸。”
然后出现了一阵静默。
拉克洛斯和鲁瑟尔走向梅塞德斯,观看那被铰断的刹车管。我也去检查它。我们走回到昂热拉和平静的加斯东·迪尔曼身边。
“好得很,”拉克洛斯恼怒地对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