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挽肩搭背。他们怪声怪气地高声唱着:“莱茵河畔为何如此秀美?”

4

傍晚了,天色发暗了。我们坐在“福姆福姆”旁边,这是一家著名的喧闹的夜总会。我们坐在一家街头咖啡馆的小桌旁,喝着香槟,打量从我们身旁经过的许多人和汽车。我不时地望向梅塞德斯车,但先前的那个人不再露面了。这时我感到昂热拉在往我手里塞钱。

“这是干什么?”

“你为那些衣服付的钱。”她说。

“那些衣服由我买。”

“绝对不行!它们是我订做的,是一种工作服,你知道。我在店里让你付钱,因为你是我丈夫不过,现在请你收回这些钱。”

“不!”

“收回吧!我坚决要求!”

这样推让了一会儿,最后昂热拉赢了。我收起钱。昂热拉顿时显得非常满意。我注视她良久,问:“你在想什么?”

“想圣诞节。”昂热拉脱口而出。

我盯着她。

“什么?”

“我一直在想圣诞节,罗伯特。”她笑,“我疯了,这你是知道的!”

“谢天谢地,”我说,“要不然咱们相互怎么合得来?圣诞节怎么了?”

“我想,你今年会在这里过圣诞节。你会在这里过对不?”她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万分害怕地望着我。

“那当然。”我说。我这么说时对此坚信不移。不管届时会发生什么事圣诞节时我想呆在昂热拉身边。

“那将是我生命中最美的圣诞节。”昂热拉说,“过去我总是害怕这些日子。”

“不总是。”我说。

“对,”她说,“有时候也有人陪我但这一切就好像遮在一股烟后面,你知道吗?圣诞节时这里常常还很暖和,你可以坐在室外的阳光下。我记得,两年前下过一点雪。当时,照相馆突然连一个胶卷也没有了,因为所有的人都抢着买胶卷拍雪景,真是轰动事件!”她抓住我的手,“咱们将互赠礼物,对不?纯粹是小礼物。我……我……别笑话我,罗伯特……我想放一棵树在平台上,装饰起来。你喜欢那样吗?那样太假吗?”

“这只能证明你品味高。”我说。

“咱们穿得漂漂亮亮,好吗?然后咱们互赠礼物。咱们不唱圣诞歌曲,你别怕。然后咱们去‘大使饭店’,也就是‘保安警’赌场里的那家饭店,好不好?”

“好,昂热拉。”我说,心想现在才是六月。

“我得及时向马里奥订张桌子。他是饭店的头儿。一张两人桌。一张情侣桌,给世界上两个爱得最深的人。你知道,圣诞节在法国是个快活的节日。人们又跳又笑,有五彩纸屑和纸条,把它们从一张桌子抛向另一张桌子。咱们也要跳舞,对不?”

“我们将做你希望做的一切。”

“除夕时你也在。”她说,“除夕时咱们再去‘大使饭店’。半夜时,就像圣诞节一样,他们关熄灯,让人们好接吻。噢,咱们将相互接吻,罗伯特!然后燃放一个爆竹。就在窗外!真是难以描述,你就坐在一座火山中央。前几年,当我跟一个我不爱的男人出去时,每当放爆竹时我总是忍不住流泪。或者当朋友们带上我时去年是特拉博夫妇那时候我总是得迅速找一个借口,说流泪是因为一只爆竹照花了我的眼睛或类似的什么。新年伊始,对于我一直是个严重的瞬间。这你能理解吗?”

“能,昂热拉,”我说,“这我很能理解。那对于我也一直是个严重的瞬间。我经常想把它睡过去。”

“但今年不。今年咱们俩在一起。咱们不会伤心,因为今年是咱们的年,对不对?”

“咱们的年,肯定的。”我说。

“我当然先得好好地哭个够。”昂热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