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睡意朦胧、含糊不清地说。

“你在睡眠中喊叫。难道你是个疯子?”

“不是,”我说,“我有时候喊叫。如果侧睡,我就不喊叫。”

“是的,是的。好了,你们这些蠢猪!”杰茜大声嚷道,因为隔壁又有人在敲墙。然后,她在她摁亮的床头灯的灯光下注视我,抑郁地说:“你非常爱她,是不是?”

“谁?”

“好了好了,”杰茜说,“继续睡吧,不过请侧睡。”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侧睡了,反正我不再喊了。下回我醒来,是因为有人在敲房间的门,喊我的名字。

“来了,”我大声说,“来了!”

杰茜躺在我身旁。她从梦中惊醒,诅咒。

“安静,”我说,“是叫我的。”

“请您打开门,卢卡斯先生。我们是警察!”

“你干了什么坏事吗?”杰茜盯着我,“从窗户出去,你就到了屋顶,从那里……”

“没事儿,”我说,“我得打开门。”我起来,我的头疼得要炸,我套上内裤和裤子,喊:“等一会儿!”

我走向门,打开来。

两位穿着便衣的人站在外面。他们俩都戴着帽子。

“刑事警察。中心分局的罗杰和克拉迪。”两人中年纪较大的那位说。他们出示他们的证件,我仔细查看了它们。

“我们得请您跟我们走。”

“去哪儿?”

“去莫金斯,离这儿不远。鲁瑟尔探长请您马上去。”

“行,明白。”我边穿衣服边说。我没洗脸没刮胡子,但这无所谓。杰茜坐在床上,露出她的乳房,一句话也听不懂。

“一大群警官找您几个小时了。”我系领带时较年轻的那位讲,“您受到我们的监视,这您知道。”

“对。”

“我们的人今天夜里在这个区盯丢了您。我们已经去过黛尔菲娅夫人家,可她说,她不知道您在哪儿。因此,我们搜查了这里的所有酒店和客栈。有一大批,先生。”

“出什么事了?”我问。

“不清楚,”叫罗杰的那位说,“我们直接从分局来。我们有车。我们开车送您去莫金斯。”

提到昂热拉突然使我流出泪来。

“您怎么了?”

“灰尘进眼睛了。”我说,拿一块手帕擦擦,但眼泪老是不断地流出来,“再见,杰茜。”

“再见,阿多夫。”杰茜说,抛给我一个飞吻。

我们走下酒店的楼梯,它很窄,摇摇晃晃,然后坐进一辆黑色标致车。罗杰坐在方向盘后,太阳照花了我的眼睛,使它们生疼。我感到自己像头猪。

直到我们上了十字架路时,罗杰才问:“那妓女是叫您阿多夫吗?”

“对。”

“为什么?”

“我告诉她我叫阿多夫。”

“原来如此,”罗杰说,“我还以为你们俩吵架了呢。”

29

约翰·基尔伍德的脸圆得像只气球,鼓鼓的,似要炸裂,舌头发紫,挂在嘴外,眼睛外凸。约翰·基尔伍德脖子上有一根尼龙绳。绳子系紧在浴室房顶的一个钩子上。约翰·基尔伍德就挂在那上面。他只穿着一条睡裤,上面被吐脏了。

这是所有照片中的一张。

还有许多别的照片,包括放大的脸,全是彩色的,全是高感光。我一张张地看,感到不舒服。鲁瑟尔探长将照片一张张地递给我。我们站在莫金斯的约翰·基尔伍德的房子里的二楼,这又是一个酷热天。屋子里有许多人,他们进进出出,站在鲁瑟尔和我周围。约翰·基尔伍德,那个详细招供了他是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