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谢?”我再次问。

“为你在分手时表现得那样。”

“我还有什么选择呢?”

“噢,不,”她说,“这不对,你知道的。如果你强迫了我,我……我会放你进房。那样不好。”

“不,”我说,恢复了平静和从容,“不,你说得对,那样不好。”

“不应该这么快,”昂热拉说,“这样很愉快。应该慢慢来,好让它完美无缺。你不也想这样吗,罗伯特?”

“对,我也想这样。”

“你机灵。你不是困窘乔。我想过此事。你肯定有真正的麻烦。”

“每个人都有一些。”我说。

“您会解决它们的,罗伯特。”

“肯定会的。”我说。

“我对你讲你写在纸条上的话。现在我说‘谢谢’。谢谢一切。你扔掉了那张纸条吗?”

“我一直随身带着它,在我的钱包里。”

“把它放在那里面吧。将来我们会端详着它回忆一切是如何开始的。”

“对。”我说。

“晚安,罗伯特。好好睡。”

“你也是,”我说,“晚安。”

我把听筒放进叉簧,关掉灯。通阳台的门我没关。又有洒水车驶过十字架路。我听到它的喷水口在沙沙响,扫净路面的大辊子轻轻滚过。

15

矮个子路易·拉克洛斯和那拉来自尼斯司法警察局的鲁瑟尔探长默默地听着我讲。探长高大魁梧,长着灌木样的浓黑眉毛,波浪样的白头发。我向他们讲了自从我回到戛纳后发生的一切。我告诉了他们,我在杜塞尔多夫从弗里瑟司长和缉税官克斯勒那儿了解到的一切。

我边讲边眺望窗外的马利提姆码头,小艇在那里驶进驶出。渔民们夜航归来了,正在清洗他们的船只,把网张开来晒。远方的树阴下我看到有几个老头在玩球。现在还不到八点,戛纳还不是太热。

“这一切,”鲁瑟尔最后说,“非常让人捉摸不透。克斯勒先生的解释跟您现在的解释截然两样。”

“这当然有可能纯粹是自我保护的解释。”我说,“特拉博邀请我今天跟他、他的妻子和黛尔菲娅夫人一道去海上。特拉博也许会向我讲点对我们有用的重要的事情。他给我一种正直的印象。克斯勒在戛纳吗?”

“他又回来了,对。他打过电话。他还没来。我们现在正等着从巴黎来的我们的金融专家。他显得想跟他们合作。他没通知过您吗?”

“没有。可这是约定好的,我们只在万不得已时才联络。否则我们形同陌路人。”我掏出一只信封递给拉克洛斯。

“这是什么?”他问。

“您向我要求的笔迹。”

“噢,您全弄到了?太好了。我马上把它们交给我们的笔迹专家。也许……”他的声音哽住了。

“您怎么了?”

“小孩出麻疹。”拉克洛斯说。

“所有的孩子都出麻疹。”我说。

“但不是没有危险。”拉克洛斯说。

“他十分爱他的家庭。”鲁瑟尔说,“对不对,路易?”

他默默地点头。

“您呢?”我问探长。

“我没有家庭。我独身。对于我这种人来说,这样大概是最好的。您瞧,如果我谁也不爱,那我就不会经历艰难的时刻。”鲁瑟尔说。

“但也没有幸福的时刻。”我说。

“有时有小小的幸福,”探长说,“有时候,当我需要它的时候。那时我就劝说我自己。但我知道,我只是劝说我自己,事过之后,我不伤心。另外,我的手下和我将在这里呆到破获维阿拉谋杀案为止。我们就驻守在这里的中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