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是不是拥有联邦共和国最大的私人银行?”我问。

“肯定是最大的之一。这人心地善良,处事稳重。也许,或许也不是。”

“此话怎讲?”

“英镑放开,罗伯特。因此我就由此着手了。我在法兰克福也打听到了一点消息。在银行家圈子里,让人到处打听。这些该死的银行家比任何该死的牡蛎还嘴紧。但有一件事我还是打听出来了:几天以来,赫尔曼魂不守舍。一个幽灵,有一个人讲。上星期,星期三,他突然飞去了戛纳,据说看上去像死神一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令他如此惴惴不安。”

“什么事?你是说,他也得知了英镑放开的事?”

“他知道也许不知道。但通过无休止的罢工和发生的一切,他能算计到。也许他算计错了。也许他害怕,如果英镑现在贬值,会输得头破血流。”

“赫尔曼这么一个人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输的。”

“你这么说!这可是我们这里可以炫耀的人物,联邦共和国银行家的佼佼者,一个令人肃然起敬的抢眼人物。”这是对的。赫伯特·赫尔曼在国际上享有模范银行家的一流声誉。“好吧,要是他拿英镑做了一桩肮脏交易呢?别这么看着我!他们全都干肮脏事。有些人,像赫尔曼,只不过没让逮住而已。现在也许是逮住他了。他玷污了他的马甲,那美丽的白马甲。”古斯塔夫讲话时喷出的爆米花弄脏了他的衣服。他弄脏了他的紫色和橙色条纹的难看的衬衫。“那就意味着他完了,是不是?”

“嗯。”

“别‘嗯’。他完了,对极了!这人神经过敏,讲话结巴,好头晕,飞走前处于一种极度的不安状态。”

“这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你以为我昨天夜里睡大觉来着?你不清楚,小雇员们都能讲什么,根本不必花太多的钱贿赂。”

“可他在戛纳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那里有一幢房子,这你和我一样知道。他的妹妹常住在那里。那位钻石希尔德。我牙齿间老是塞东西。”古斯塔夫又将一根手指伸进嘴里。我就着我的烟屁股重新点燃了一支。

“他总不至于去他妹妹那里痛哭一场吧。”我说,“你老剔牙齿真令人恶心。”

“是吗?那又怎样?要是这样的话,你别看好了。他去那里当然不光是痛哭一场。”

“那是为什么?”

“我不清楚。我告诉你,这事情臭烘烘。我不仅仅是嗅到,我在尿里就感觉到。”

“如果他想自杀,他会坐上他的游艇,驶往科西嘉,带上客人一起去死吗?”

“正因为如此才不像是自杀。”

“不顾廉耻。”

“什么?”

“自己想完蛋,却让其他十二人也一道跟着上大。”

“哪位银行家能靠廉耻做生意?另外,除了他之外,丧生的不是十二个人,而是十一个人。”

“可你讲过,船上有十三个人。”

“我是讲去的时候。返回时只有十二个人。”

“那第十三个人在哪里呢?”

“那第十三个是个女人。”

“那女人在哪儿?”

“留在了科西嘉。”古斯塔夫在纸张里翻找,“她名叫黛尔菲娅。昂热拉·黛尔菲娅。”

“这位黛尔菲娅为何留在了科西嘉?”

“我不清楚。我已经全订好了,飞机票,酒店房间。你住‘庄严’酒店。你在十四点三十分乘汉莎航空公司的飞机经由巴黎,十七点四十五分你就到达尼斯了。”

“要我……”

“你说说,你当我是个傻瓜吗?不然的话我干吗要告诉你这些?当然是要你去。你已经跟船打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