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认为?”我问,“迪尔曼说的是真话吗?”
“我跟他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几乎没讲过话。”昂热拉说,“但是他给人一种非常诚实的印象。我不相信这人会撒谎,即使他想撒谎。”
“我也这么想”,我说,“那我就又回到从前了。我没有前进一步。”
“那位来自波恩的缉税官克斯勒,那位……”
“克斯勒?他也没有。在征得迪尔曼的允许后,我给他和鲁瑟尔打了电话,告诉他克莱蒙和阿贝尔的事。鲁瑟尔对巴黎来的管束仍然怒气冲冲。克斯勒平静多了,跟你一样,他说,他相信迪尔曼讲的。”
“你瞧,”她抚摸着我的头发,“长时间没洗过了。”
“明天上午我去理发店。”
“我为你洗头发!”
“你疯了!”
“为什么?”
“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给我洗过头发。”
“你有过的那些女人一定都很可笑。我为你洗头发,或者你感到不自在?”
“当然不会,昂热拉。”我说,“这个该死的案子。我没有进展,没有卡琳的消息。另外,汇给她一千五百马克毕竟是错了。我的律师还是对了。”
她沉默,俯视着城市。
“你不觉得吗?”
“我对此想过很久,”昂热拉说,“在这位德赖尔夫人给我送来她的信之后。”
“怎么样?”
“我认为,那不是你的错。”
“我现在将立即停止支付。”
“是啊,这样最简单了,”昂热拉说,“可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怎么了?”
“信上表明,她爱你,罗伯特,还在爱着,尽管有这一切。”
“她……无稽之谈!卡琳多年来就不再爱我了!这封信表明她什么卑鄙事都干得出!再无别的!”
“随你怎么说吧。也许她直到现在失去了你才意识到她爱你。或者需要你。人们爱他所需要的人。处于她那种处境,没有什么手段是太卑鄙而不能使用的。”
“你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我强烈地说,“绝不会!你难道想说,你也干得出这种下流的事?”
“我可以想象得到。”她说。
“昂热拉!”
“嗯,”她平静地说,“为此,我想不应该怨怨相报。你现在一停止汇钱,你妻子就更气。她知道你想离婚。如果你现在这样反应的话,她更会不同意。相反,如果你继续汇钱我从她的角度想那么她必然会想:他对我规规矩矩,那两个人一定是真心相爱,不然我的信就会有成效。我失去了罗伯特。但那是因为爱情,不是因为仇恨。咱们还有机会,平心静气、客客气气地分手吧,他会永远照顾我。他现在证明了这一点,我给他自由。”
“你才会这么想,昂热拉!”我叫道,“你!”
“对,我。”
“可你不是卡琳!卡琳不像你这么想,我了解她!”
“那就因为迷信继续给她钱。如果停止给钱,我就会感到自己非常恶劣。”
“是的,”我低声说,“我也觉得,但确实只是因为迷信。”
“你看!”她叫起来,吻我的脸,“那么,你继续汇一千五百马克了?”
我点头。
“不管是出于迷信还是出于其它什么原因,”昂热拉说,“只有这样才行,相信我。哎呀,罗伯特……”她贴到我身上,一只手摸到衬衫底下,抚摸我的胸部,把玩着那根小项链和金币,金币上面有我们的星相。“我做了一件事……但愿你不发火……”
“我怎么会对你做的事发火?”
“我的理发师打来了电话,”昂热拉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