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有意义。您的腿必须截肢。必须,先生。”
“可是为什么,如果我用药忍受这疼痛?”
“因为它到时候会坏死,因为它会腐烂。如果不截肢,您会死于烂腿,卢卡斯先生。”
我缄口不语。我们仍然望定对方。
“这很残酷。”他说。
“是的。但我还是感谢您。我非常感激您,德贝尔大夫。”
“您说过您能忍受真相,先生。好吧,这就是真相。”
“您发誓不告诉任何人一个字?”
“这我发誓。”儒贝尔大夫说。
13
“庄严”酒店的门卫给我一个消息。
“请您马上打电话给迪尔曼先生。”
“谢谢。”
我上楼去我的套房。这天夜里也非常暖。我在客厅里坐到电话机旁,要求接通“卡尔顿”酒店。那里帮我接通了迪尔曼。他的声音听上去困惑不解:“我不得不赶紧离开。我跟警察局长约好了。医院里说,您的事可能会拖得很长。老天,怎么回事?”
我笑。
“没什么!什么事也没有!医生说,是这里的炎热。今天来回跑得太多了。小小的血液循环系统供血不足。”
“实情真是这样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当然是实情!儒贝尔大夫为我从头到脚做了检查。我拿了药。得防着点太阳。别的我完全健康。”
“肯定无疑?”
“您不相信我吗?我向您发誓!”
反正儒贝尔大夫向我起过誓。
“那好吧,您别再恼火了。无论如何我是放心了。在我的车子里真是可怕。”
“这下您又可以彻底放宽心了。”
“是吗?好吧,我放心了。”
我想,最好是赶紧再谈起我们的生意:“我没有能够回答您的建议,亲爱的迪尔曼先生。我完全理解您的困难处境,您为此受罪,这从您身上看得出来。”
“从我身上看得出来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听天由命。
“对,您这人太正经了,不会喜欢这种事。我不能满足您的要求,这让我非常抱歉。我也有我的使命,跟您一样也有一颗良心。您请求我的事,我不能做。跟克斯勒谈论此事也没有意义。他绝不会同意这种事。”
出现一阵阵长长的静默。
“迪尔曼先生!您听到了我讲的话吗?”
“不错。那是一个尝试。处在我的处境必须什么都试试。我能想得到,您不会……”迪尔曼叹息一声,“糟糕的是我看得见,一切将会如何结局。”
“如何?”
“肯定不像您或我希望的,卢卡斯先生。”他悲伤地说,“而是像上面的那些大人希望的,是的,可能是这样。像不同的人们所希望的那样。这我预见得到。为此我将以我的努力取得成就。一种我憎恶的成就。而您,先生,您将……咱们停止吧。每个人都必须做他必须做的。尽管如此我还是谢谢您。”
“谢什么?”
“谢谢您的支持。”迪尔曼说。
啊,我支持……
挂断之后,我冲澡,穿上晨衣,坐到大窗户前的阳台上。十字架路,灯光,大海,一座美妙城市的如今已经如此熟悉的神奇图像。我仍然坐在阳台上。我还能工作。我还可以挣钱。我还有两条腿。我的银行户头上还有钱。我还有我的工资。
还有。
但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我想。灾难和沉沦。孤独,苦难。结局。也许这样反而更好。昂热拉相信我妻子,而不是相信我。昂热拉结束了我们的这段爱情,因为她不信任我。眼下真是太可怕了,在我这样的年龄,我对自己说。但从长远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