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一阵哄笑。
谢莹莹眨眨眼,把一边的帘子轻轻拉开一个小口向外张望,而后又颇感无聊地移动到卫轶的身边,他盘膝抱臂坐着,也伸手扒拉了几下卫轶的头发,开口时语气也不知是抱怨还是艳羡,自言自语道:“ alpha真是的,怎么这么聊天都行啊。”
谢莹莹叹气,云行已经被他们拱到前头的马上,她骑马水平很差,在上面晃得东倒西歪。
一行人在贝叶区之外与鱼亚等人分开,云行原本想邀请姜文翼一同上路,被她拒绝,年长的猎人已经没了青年人那样旺盛的探索欲,她收殓了卫璇的尸身,准备将她安葬。
“我不算一个合格的看护者,”姜文翼神情有些疲惫,与云行拥抱分别,“对不起,只能祝你们好运。”
云行问:“您要去哪?”
“回我的家乡。”
鱼亚也收拾好了自己的行装,她看起来倒是对几人毫无不舍似的,几人之中唯独她是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一手叉着腰,神采奕奕的与几人挥手作别。
“再见啦!”她对云行挥手,而后又对谢莹莹说:“一路顺风,记得把我的信带给你姐姐呀!”
……
谢莹莹挤到卫轶和马车车壁的缝隙里,噘着嘴,手下卫轶的头发乌黑顺滑,他拿手指绕了几圈,又百无聊赖地拽了拽。
“讨厌,”他说,“我千里迢迢地赶过来,未婚妻的面都没见到,就只接回去一封信和一个omega……”
他俯下身仔细看卫轶的脸,新长出来的皮肤白皙光滑,连一颗小痣都见不到,眉毛不用修剪便长得很整齐,整张脸是黑白分明的颜色,只有嘴唇有点红。
这长得可真不错,难怪连标记都没有就能让alpha那么死心眼地跟着,他拿手在他眼前晃晃,继而又突然觉得有些怅然,虽然这家人关系复杂,但看他的样子便知道未婚妻应该也长得很漂亮,这可真讨厌,要是能见一面就好了。
他手指痒痒,想到云行的动作,还想要再伸手去捏他的脸,结果手刚伸到面前,马车就突然狠狠地颠簸了一下,他勉强稳住身形,怕卫轶滚下来,又扶了他一把,这才又将帘子偷偷掀开个缝向外看。
外面一片安静,似乎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守卫们噤声,云行的马踏了踏地面,他小心地转过视角,忽然惊骇的捂住了嘴巴。
裸露的土地无端凸起一片高耸尖锐的刺,暗红的血滴滴答答从上面落下,几个人被插在上边,横七竖八地排着,像猎物被伯劳挂到高处固定风干,摇摇晃晃,早已经没了气息。
云行还在笨手笨脚拽身下的马。
“好险,”她长出了口气,马的胆子比她大点,并没有因刚才的事受到惊吓,她抱住它的脖子向周围的人求证道:“刚才那是强盗吗?一声招呼都不打,真吓人,我天呢我还是人生头一次遇到……”
谢莹莹睁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布置出这幅血腥场景的人竟然在说旁人好可怕。他轻轻舔了舔上唇,视线退回车内,原本要捏卫轶脸的手换了个方向,贴上对方额头。
生灵的力量顺着眉心涌入,但卫轶经脉已经尽毁,他便只能尽量按照常人的路线寻找。
“这真是……你可别死了, ”他挠挠鼻尖,又重新觉得云行精神不太好了,他小心翼翼地为卫轶理了一遍,依旧没什么进展,心头便莫名涌出一股危机感,“绝对不该远嫁啊,我这是受的什么罪……”
千里跋涉又原封不动的回家挺没面子的,但他此刻万分希望这该死的旅途能早点结束。他想起方才那画面都觉得手麻,偏偏云行还在外头哀叹世风日下劫匪吓人。
云行还真是被吓了一跳,她露宿街头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有人从路边冲出来,连开场白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