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脸埋在他身上,抱着他疯狂大笑。
卫轶又有点脸红了,云行的笑声透过骨头传过来,闷闷的,带着他一起震动。他去摸云行的头发,好像也没怎么被开导,但或许是因为两人又黏糊在一起,心里郁闷的情绪好受点了,于是迷迷糊糊地决定放过这个问题。
“走吧,”云行终于笑够了,把卫轶举起来转了两圈又放下来,拿起一边的包裹,“走吧,哎呦再擦擦脸,真没想到,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流血不流泪的硬汉派。”
她又到处翻,不知道从哪里又抽出来一块淡奶油色镶着蕾丝花边的手帕,给他细细擦脸,边擦边想看来两个世界差不多,哄男人都要用点哄孩子的办法,她说:“行了,待会儿让人看出来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你估计还得和谢敬玄坐一辆车,丢不丢人呐。”
听她这么说,卫轶恍然惊醒,这才终于想起正事来,他竟然把重要的事放在一边,先上头嗷嗷问了这些没道理的情感问题,想想有些懊恼。
他握住云行的手:“你先别动。”
云行:“嗯?怎么了?”
卫轶要牵她的手,她便老实不动,细瘦的生灵能量从卫轶按住的地方探进去,像水母伸出触须,渐渐蔓延到她整个身体,过程有点痒痒的,还有点麻。
不太舒服,云行皱皱鼻子任由他去,她明显没受伤,卫轶却表现的这么郑重其事,她心想他会不会是分离焦虑,心里盘算要不下次带他一起出来。
云行的脉络有点奇怪,卫轶曾经帮她治疗过很多次,也给她当过人肉蓝条,但还真没有细致检查过她的身体。
很健康,澎湃的生命力从身体里传出来,她的身体好像格外适应生灵,能力纳入她的经络就好像变成了她的所有物一样,不用特意控制――甚至不用他更换检查的地点便自然流淌到四肢百骸。
很怪,但又说不上来。
唯一能明显说出的不对劲是能量逸散的太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食她的力量似的――打个比方,正常人像水缸,雨天存水,存满了留着,需要的时候倒出,云行有点像一段小溪流,有水,存不住,上游流下来,下游直接淌出去。
竟然还会这样,卫轶问:“你有奇怪的感觉吗?”
云行:“有,好像小触手在我身上乱缠,麻了。”
和什么小触手合并在一起,卫轶就只以为她说的“麻”是那个她常用的形容词,纠正问题道:“不是问我碰你是什么感觉,你最近有觉得不舒服吗?”
云行老实:“没。”
力量空空还不自觉,卫轶撇嘴。
他思索,谢敬玄能力邪门,车上那卷黑雾弥散的卷轴里写的应该是被掌控者的“保证”,但云行很强,寻常人不该能掌控住她,除非那股掌控她的力量也从她自身抽取,由她自己提供。
好讨厌。
他又想,该怎么剥离才好?
云行眨眼,抽了抽手,没抽回来,见卫轶眉头慢慢拧成疙瘩,简直是老中医看出疑难杂症,她略不安,有些惴惴,问:“怎么了?”
“没事,”卫轶松开她,“寄生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