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娘的狗屁,我闺女长得这么好看,哪点配不上他们家了?不就是有点钱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许母脸色铁青,眼里都是怒火。

许老头见她不似作伪,知道这条路走不通,看她的眼神有些嫌弃。

“妈,没事的,他妈虽然不喜欢我,但是我俩已经打恋爱报告了,他答应会娶我进门。”

许如烟一边抹泪,一边用余光观察她爹,故作叹了口气道,“他家的大嫂条件还不如我呢,大不了,进门的时候我多带些嫁妆过去,这样他妈必定对我另眼相看,等我站稳了脚跟,一定会给宝丰筹谋的。”

“听说他爹正准备升副厂长,到时候往厂里塞给人还不是小事一桩。”

许老头一听‘副厂长’,浑浊的眼睛骤然一亮,“小烟,你年纪不小了,结婚的事情要抓紧,至于嫁妆,放心我和你妈早给你备着呢,保证那老太婆…”

他察觉用老太婆不合适,连忙改口道:“保证亲家母说不出二话来,只是你成婚后,可不能忘本。”

许如烟眼里闪过精光,笑着说:“瞧爸说的,我姓许,以后即便结婚,也是要仰仗宝丰这个弟弟做后盾,他好我才能好。”

许老头赞许的点点头,心情也好了一些,只是想到儿子可能要下乡,心里终究担忧,他许家可就这一根独苗。

“老三,如今你也不小了,我让你妈托媒人给你说门好亲事,你安心在家待嫁。”许老头盯着角落的许如男,用命令的语气说:“服装厂的工作本来是你妈让给你的,你明天去厂里办手续,转给你弟弟。”

许如男被她爹突如其来的点名吓了一跳,身子微微一颤,低着头盯着涂火柴盒沾上的浆糊的手指,没有做声。

她的沉默像是无声的反抗。

许老汉这接连受挫,感觉权威受到了冒犯,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变得凶狠:“你哑巴了,我跟你说话呢?”

“我是裁剪工,小弟他又不会。”许如男的声音很低,仿佛低到尘埃里。

“不会,你带他几天就会了。”许老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明天去厂里找领导说一下。”

许家的闹剧草草收场,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唯独瘦弱的许如男,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偷偷抹泪。

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嫁人,也不想把工作给弟弟,可没人在意她的想法。

翌日,许宝丰本应该和许如男去服装厂谈工作交接的事情,可他实在太困了,根本不想起床,便打发了许如男先去,工作的事情明天再说。

被赶出房门的许如男还挺高兴的,这意味着她可以多上一天的班。

上午的大杂院里忙碌一片,洗衣裳的,洗菜的,都聚在水池边。

昨天许家的动静闹得太大,很多人都听到,一个大妈好奇的问许母,“你家昨晚是咋啦?怎么听着像吵架呢!”

家丑不可外扬,大家虽都住在这个大院里,也不是家家户户关系都好。

“我家宝丰年轻气盛,做事咋咋乎乎,被他爹训了几句,没啥大事!”许母搪塞道。

大妈见她不愿回答,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和旁边另外一个女人使眼色。

老许家的儿子什么德行,大家心照不宣。

“砰砰砰”敲门声在狭小的院子里回荡。

临门最近的一个婶子往衣服上抹了抹手上的水,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前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穿知青办制服的工作人员。

这个年头大家都害怕看到知青办的人,他们一出现就代表家里的孩子要下乡。

婶子神色有些紧张,她家闺女也到了下乡的年纪,好不容易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