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包装盒,把礼物盒推过来。
蓦地,南珠眼圈湿润了。
南珠其实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
因为家里人有。
大小节日,家人都会团聚。
从端午到中秋到圣诞到元旦到冬至,到新年。
然后互送礼物。
爷爷给钱,奶奶喜欢做手工针织品。
南蹇明的不定,从发卡到发箍到衣服到首饰等等。
唯独父亲的,常年不变。
每年的圣诞节都是张手写的贺卡。
上面写着愿我的珠珠,永远不会是卖火柴的小女孩。
卖火柴的小女孩,挨饿受冻无亲无故无友,孤零零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这句话简简单单,甚至没有祝福语。
加上元旦降至,新年快到,以前的南珠不喜欢,收的也敷衍。
可长大了。
再也收不到了,父亲之前送的也找不到了。
才知道这句话暗藏的满到像是要溢出来的爱。
现在这张卡片上写的是南珠四年未曾在圣诞节收到的爱和祝福。
独属于父亲的爱和祝福,也只有她最亲近的亲人才知道的爱和祝福愿我的珠珠,永远不会是卖火柴的小女孩。
南珠垂头,几秒后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桌面。
南蹇明的声音哽咽了,“你原谅我好不好?真的没有下一次了。”
南珠还是无法原谅。
她猛的夺过盒子,抱在怀里头也不回的朝楼梯口走。
到楼梯口前,闷闷的说:“圣诞节快乐。”
南珠回房间了。
晚上睡不着,爬起来把卡片拎出来,细细的看了很多遍,搂在怀里睡了。
南珠和南蹇明没和好,还和之前一样不说话,却默许了他的出现。
做得饭不吃。
递得水不喝,可他在也不赶,夹得菜也没丢。
这天南蹇明丢出一句:“游朝怎么样了?”
南珠有九天没联系过张謇了。
她不知道游朝现在怎么样,器官有没有因为深海的意外衰竭,有没有退烧,有没有醒过来。
想要他命的人,是和张謇说的一样,无法下手。
还是已经下手,或者是在窥探着伺机下手。
南蹇明说:“他和你联系过吗?”
南珠不说,但摇了头。
张謇让南珠保密,可整栋庄园的佣人都知道了。
南珠这些天还隔三差五的接到京市富太太的慰问电话。
问游朝怎么样了,在哪家医院,什么时候出院,东部的项目因为游朝没签字打钱,项目暂停,南珠有没有权限签字,他们可以朝里面投钱。
还说工期不能耽误。
说南珠如果不懂的话,他们可以找人普及一下项目耽误工期的巨大损失。
南珠当然懂项目耽误工期的巨大损失。
但游朝的公事,活着她不会插手,死了怕手跟着不干净,更不会插手。
现在不是死也不是活,是没消息的病着。
南珠依旧不会插手。
所以南蹇明知道很正常。
南蹇明说:“一次电话都没和你打过吗?”
像是话音的回声。
南珠随手丢在桌面的手机突兀的开始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