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不再喜欢季凌,而喜欢上了温斐。

在时间线进展到该上大学的时候,他辍学了。

无法放弃欲望,无法离开金钱维持的尊严,他和学院里的某些人仍然保持着藕断丝连的关系,心里仍然收藏月亮的剪影。

直到又一次陪酒的宴会上见到了温斐。

比高中时又高了很多,翩翩的气质里揉进了成熟男性的荷尔蒙。

他鬼使神差地跟上了醉酒的温斐,想要照顾一下对方。

温斐认出了他,捏着他的下巴,酒意浸染的深情眼睛里依旧有月色皎洁,微笑着说:“南序,还喜欢我是吗?知道我是这家会所的老板还喜欢我吗?”

他曾经因为输了一场赌局,被迫和这家高级会所签了卖身契,无法抑制地走向深渊。

后来他才发现那场赌局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局,背后有人在引诱他,等他发现想逃离会所时又被抓了回来一顿毒打,日复一日地困在欲.望的泥沼中。

现在温斐告诉他这家会所的幕后始作俑者就是温斐本人。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以为那是一轮照亮他的月亮,却没想到是催促他殒命的天外陨石。

南序醒来以后因为这些情节而恶心地有点想吐。

辍学、被威胁……全都踩在了他的雷点上。

现在梦里的雷点本尊又撞到他的面前。

南序分得清现实,但不代表他能不受影响。

现实里的温斐在南序没有回答的停顿里垂眸露出疑问的神色。

南序敷衍地伸手指着纸上懒得去查字典的单词:“这个怎么念?”

手上一动作,腕间的袖口就跑上去了几公分,露出粉色的伤疤。

温斐瞥过一眼,移到纸上,读出那个单词。

南序的声线清越,读拉丁文的时候那种特殊的低沉磁性会更加明显,不紧不慢的,和纪录片里从前某些浪漫又神经质的旧贵族优雅的腔调类似。

他的衣领总是扣到最上方,领带端正地系于白衬衫前,有种克制又旖丽的美。

余光里,温斐顺着粉色疤痕移动的轨迹中,注意到南序似乎因为心情的烦躁和不透气的闷热垂眼扯开了领带。

温斐说:“你读错了。”

南序偏过头去看他。

温斐指着书本的单词刚好撞进南序的视线。

南序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疲惫懒倦,眼神透出因为心情不好而不想掩饰对一切都很厌倦的锋利。

对方的目光落在他的喉咙的地方。

明明温斐知道,南序或许只是因为想要观察他的发音才注视那个地方,但他在南序无动于衷的漠然里,恍惚间竟会错觉南序细白冰冷的指尖将掐上他的脖子。

“再念一遍。”南序说。

没由来的像一个命令。

温斐滚了下喉结,用舌根抵出变得涩然的音节,再读了一遍。

南序冷漠地转过头去。

他把读音低低重复了两遍,合上书本。

今天学到这里够了,他作出要离开的姿态,温斐也识趣地不再多说什么。

南序走了几步,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停下脚步,转身回头,光影柔和了他的大半张侧脸。

温斐不自觉地直起身子。

“谢谢。”南序慢悠悠地说。

迟到几分钟的道谢像一片在空中晃晃悠悠许久终于要落在湖面的羽毛。

季凌有时会在温斐身边评价,被贴红牌的南序和特招生完全不一样。

的确很不一样,或许是南序的出身,比谁都深谙上流社会的法则。

对于他们阶层而言,彬彬有礼代表不了什么,只不过在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