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正的原因在于南序在执行署也没落下读相关论文,相当于又多研究了一个多月。

密密麻麻、头昏脑涨的卷宗,记载了联邦新型镇痛佐剂。

那群确实算得上有“才华”却没有走在正途上的犯罪分子展现出令人赞叹的创新能力,可惜触碰到了药品安全的边界。

南序不会有什么惋惜天才走向堕落的惋惜,只会在参与追捕多踩他们几脚。

但不得不说,见识到卷宗上那些随便改变点神经镇痛佐剂的一点配方成分、几串基因组序列,就放大了药品的效用,呈现不同的毒性反应的药物记载,一定程度上给了南序启发。

触类旁通,打通了基础,突然就串联起来了。

只不过南序签了保密协议,没有办法多说,就随口胡诹道:

“研究所风水好。”

考虑到在科学家面前讨论神秘学力量或许不太合适,南序眨过眼睫,改口道:“研究所对我产生了环境心理学效果。”

许凛失笑,点到即止,他在某些方面很有眼色,懂得不去过分深究:“你付出的精力没有白费,恭喜你。”

南序不心虚地接受了这份恭喜。

研究所的强度没有那么累,只是相对于执行署而言的。真正要比较起来,在研究所死去的脑细胞,或许会比执行署要多得多。但一层层剥开问题、触及到最深本质的感觉令南序感到沉迷,得到许凛的肯定,他心情不错。

聊完学业聊生活。

许凛挺喜欢和南序聊天,尽管对面这位同学能给的回应有限,偶尔简短地“嗯”一声,却莫名令人有多说几句的欲望。

一个令很多人停驻的人。

许凛在心中给了南序这个评价,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接下来我都在办公室,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前段时间忙着应付希里斯,所以你找不见我……哦,对了,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你接下来可能会遇到希里斯。”

有许凛在的地方,出现希里斯这名患者并不意外。

南序淡然点头,表达自己了解了情况。

许凛的目光有了掩饰好的探究。

他见证过的几次南序和希里斯的接触,全部给他留了下了很深的印象。

研究者的好奇心体现在方方面面。

他的这位患者对南序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他很好奇。

说爱吗?肯定算不上。

在他看来,一个不懂得爱的疯子,永远用不到这个词汇。

他初步判定为

以病态为基础,在感兴趣的同时,还有适当的容忍,适当的清醒,与适当的沉沦。

这样的情感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稀松平常,可出现在希里斯身上,已经称得上天方夜谭一般的难得。

换做南序某位口无遮拦、热爱八卦、没脸没皮的齐姓老师,一定会拉着南序不放,深入探索剖析希里斯的人格构成。

但南序面前的是很有老师风度和气质的许凛。

许凛的指尖无意识沿着咖啡杯的边缘滑动一下,不准备拓展这个话题。

可是南序却忽然认真地问:“老师,你当希里斯的医生,是因为他的病吗?”

聊天时难免会产生视线交汇,在某个瞬间,师生之间的目光突然在交错时静止了。

许凛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南序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几秒钟后诚实地承认:“是的,我主攻基因、神经科学,他的病情我很感兴趣,所以一年前我当了他的医生。”

“他的情况很特殊不是吗?无论在研究还是临床上,无论是先天遗传还是后天的病理。”

许凛以耐心、平淡的口吻提起这位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