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回头,父亲又会一派平静。

随着对那些缠绵悱恻的文学戏剧作品阅读量的增加。

谢倾在某天福至心灵,忽然想到了一个极为适合他父亲的形容:

一个绝望的怨夫。

不知道被自己儿子打上这样定义的父亲还在象征性地表示关心:“要待多久?”

“马上就走,回学校有事。”

回家是有事,回学校又有事,什么事这么重要?

谢泽之闪过这个念头,当然,也只在脑海里浮现过,没有口头表达出来。

谢倾已经走上了二楼,走到自己房间的储藏室,他对物欲向来没什么要求,在诺伊斯的住处空荡得像个棺材,平时没感觉,找起能送出手的东西就显得十分困难,只能回家一趟。

在房间挑拣了几样要推门离开,走了几步,又猛然想起什么去而复返,径直走向角落的生态箱。

他探进箱子,若有所思地捏起那条懒洋洋的蛇,对它寄予重任:

“睡了一个冬天,你该发挥点作用了。”

*

北区再怎么荒凉也要过春天。

学院近期引进了许多昂贵新奇的新品种,一视同仁,在北区也栽种了不少。

种植之前还特意询问过阿诺德的意见,生怕一不小心又触到这位大魔头的霉头,毕竟多年以来,大魔头喜欢他的生存环境和他的内心一样寸草不生。

没想到大魔头这次意外答应了。

于是蔷薇、玫瑰、郁金香等等进驻了北区。

花束正在开着,没有玻璃遮挡,花枝探进了书屋的窗户里,花影垂落在南序书写的信笺上。

影子细碎,花瓣圆或尖的形状很清晰。

南序忽然发现了一个不属于花的轮廓,抬起头,沿着窗沿,小小的黑色的弧度正一点点往上升,露出圆圆的幽蓝色眼睛。

南序放下信件观察了会儿认出了它。

上回主动钻他课桌,差点跟他进监狱,最后物归原主的那位传奇小蛇。

那条黑色的蓝眼睛小蛇已经熟练地来到南序的面前,直盯目标,顺着南序搭在桌面上的指尖爬去。

南序确信,这是一场碰瓷。

还学会跑到北区来碰瓷了、碰瓷路径扩大了非常多。

南序立刻收了手。

小蛇被迫停止自来熟。

南序环顾了下正门,没见到主人,也不知道闹得哪一出。

但是送上门来了,顺手逗一逗,是个不可能放过的机会。

南序逗宠物不怎么直接上手,有时候喜欢用点小道具,手上刚好拿了支羽毛笔,羽毛尖在空气里滑动,小蛇会跟着无形的轨迹游走。

稍微恶趣味地多画了几次缠绕的圈,老实巴交、听从指挥的小蛇差点身体打结。

南序捡了片粉色的花瓣盖在晕头转向的小蛇头上作为补偿。

痛定思痛的小蛇决定不再受这个人蒙骗,缓缓游走,坚定地直奔向自己的目标,南序的手腕。

用尾巴尖一点点试探,慢慢缠上南序的手腕。

南序垂眼,感受到微凉柔软的触感,说:“长大了。”

冬眠了一个冬天,又褪过几次皮,上回见面绕南序手腕两圈,现在有三圈,严严实实把南序的手腕和伤疤裹得密不透风。

……

谢倾真的不是没有公德心,让蛇随地乱跑,架不住才靠近书屋,踩上微微潮润的泥土,那条蛇似乎就闻到了气息,“噌”得一下窜出去,到南序眼前卖萌。

确认了下南序应该没有被吓到,谢倾松了口气,又陷入了犹豫。

原先的计划里,他准备把宠物蛇当借口,随便顺口胡诹一个症状询问南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