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序黑发上沾了一片树枝上掉落的青青树叶,走了好几步也没有掉落。

谢倾没忍住抬手。

黑发的触感很柔软,黑发主人转身时则比较强硬,目露质疑,询问他突如其来的动作。

谢倾这人深谙说话的艺术。

他不会直接说“你头上沾了草叶”。

他只会一边坦诚地说着“抱歉”,一边安静地摊开手掌把掌心摘落的叶子展示给南序看。

同样的意思,不同的呈现效果,以退为进的效果很好。

南序不说话了。

但是谢倾得确认南序不说话,是这事儿就此揭过了还是南序不打算理他了。

坡度逐渐陡峭,一大块横截光滑的石面,谢倾先踩上去,伸出手臂给南序,示意南序可以扶着上来。

“比较省力。”他眼睛不眨地说,“你才出院,好好休息。”

“我伤的是肩膀,又不是腿。”南序感觉谢倾这话莫名其妙的,顺手搭上了谢倾的手臂,一借力,很轻松地踩到了尖锐凹凸不平的大石头上。

谢倾的眼睛终于眨了下,眼睑盖住灰蓝色的眼珠,再睁开显露,云淡风轻地说:“哦,上次一起配合完有点习惯了。”

“上次太痛了,全身都使不上力。”南序想起来什么,“对了,学校出了个新规,严禁违规物品,顺便严查了一波,你说话了?”

公告出自理事会和学生会,在南序进医院事发之后,肯定有点因果关系,把全校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

能做到拥有让那群眼高于顶的少爷们乖乖接受检查的话语权,也就那么几个人。

“怎么没想过把这个告诉我。”南序转身,手还搭在谢倾的手臂上,呼吸温热,“感觉按你的性格,可能会告诉我。”

谢倾的呼吸在和南序面对面时屏住,谨慎用问题回答问题:“你怎么知道的?温斐告诉你的?”

南序那时候在医院,他以为南序不知道。

“嗯。”

上回温斐来送上慰问关心的时候,跟南序提起来,真诚地叫南序放心,保证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没必要提,管理出了问题就整改,很平常的事就没说。”谢倾回得很平淡,不经意地带到下一个问题,“我是什么性格?”

他更执着于后者,抿起的嘴唇线条平直。

这个问题挺难回答,毕竟要用几个词概括一个人的性格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像肉食动物,表现得像草食动物。

不像好人,又表现得挺像好人。

而且南序从来没见过除了自己以外,阿诺德会在谁那里吃瘪,但是阿诺德经常接不上谢倾的话,似乎经常一听谢倾说话就血压飙升。

谢倾换了个提问方式:“你讨厌吗?”

南序随口说:“还行,不讨厌。”

谁会随便讨厌一个帮忙整理笔记的热心同学。

谢倾听见自己加速上升的紧张心跳回落,勾起唇,笑起来。

踩上这个石头,没想到又进入了一片新的天地,视野瞬间无比辽阔、无边无际。

高原上植被稀疏,草皮低矮,云朵近得要压下来,远处山峦起伏。

开阔猛烈的风在南序转头时猛然将南序的气息扑向谢倾的面前。

温热、浅淡的香气在鼻尖萦绕不去。

一时之间,他的视觉、嗅觉完全被攫取。

谢倾左手上的手环振了振,响动在空旷的环境中挺明显。

他镇定自若地说:“没什么,时间提醒。”

他低头看了眼,心电的波动和眼前的起伏山峦一样蜿蜒。

手环温馨提醒了他持续的心率不正常,请注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