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棠睁开眼,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呵呵,宠妃?

谁稀罕!

是她低估了帝王的薄情,高估了自己这颗棋子在他心中的分量。

纵是一颗有用的棋子,也不过是说弃就弃。

即便如此,江晚棠也不会退步。

那便再赌一把吧。

孤注一掷,愿赌服输。

江晚棠神情黯然,那双明亮灵动的桃花眸如一潭死水般毫无生气,看得人心惊。

她眼神坚定,一字一顿的道:“臣妾很清醒。”

“臣妾不退。”

“既然陛下喜欢臣妾的美色,臣妾愿意取悦陛下,只求陛下放过臣妾的兄长。”

说罢,江晚棠抬手解开了自己腰间的束带,环佩随之落下,在一片死寂的殿内发出清脆的声响。

姬无渊紧握着拳头,骨节泛白,脸色阴沉到不像话。

一双眼睛里面血丝弥漫,眸光越来越冷,怒意昭然:“江晚棠,你就是这样想孤的!”

“好,很好!”

“当真是好的很!”

“在孤忍住杀你之前,穿好你的衣裳,滚出去!”

江晚棠粲然一笑,喉间一滞,有血腥味涌了上来。

她木然的收拾好自己,起身往殿外走去。

走到殿门口时,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王福海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搀扶住她,愕然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老奴带您去看太医。”

江晚棠推开了他,淡淡道:“多谢公公,不必了。”

说罢,她踉跄的往外走去,在御书房前的青石砖上跪了下去。

王福海神色骤变,痛心疾首的道:“娘娘这是何苦呢?”

“旨意已下,您与陛下对着干,只会将自己也搭了进去。”

江晚棠的眼神一片沉静,木然的看着眼前紧闭的殿门,没有言语。

王福海长叹了一口气,往殿内走去。

“她走了吗?”冰冷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王福海战战兢兢的上前,道:“回陛下,江婕妤跪在殿外,方才还吐了一口血,看起来怕是不太好……”

姬无渊身形一顿,紧握着拳头,骨节咯吱作响。

王福海跟在他身边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压抑怒意的情形。

若是换做旁人敢这样与陛下对峙,早不知被拉下去砍死多少次。

这位江婕妤在陛下心中,怕是不一般啊。

许久,姬无渊冷冽的声音再度响起,冷血凉薄:“她既要跪,就让她跪着!。”

“都下去!”

所有的宫人都胆战心惊,如临大赦一般的退了出去。

空旷的大殿内只剩姬无渊一人,负手而立在桌案前,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王福海最后退下,关上殿门后,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东西砸落的声音,吓得他身体猛地一颤。

外面的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御书房外,殿门紧闭,太监宫女们站成一排,噤若寒蝉,四周一片死寂。

江晚棠跪在殿前的青石砖上,一动不动。

春日里的天气就像男人的心一样,阴晴诡谲,说变就变。

不多时,天空中便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在地上溅起一片片水花。

江晚棠的衣衫很快被雨水湿透,贴在身上,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却仿佛毫无知觉,脊背挺直的跪着。

御书房内,姬无渊依旧背身站在桌案前,地上洒落了一地的奏折,书册,茶盏……

他的脸隐在一片阴影里,脸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