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不敢赌,胡乱用卫生纸擦了擦手,出了书房,对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爸爸妈妈说了句“我朋友找我,今晚不回来了”,就赶紧出门。

他再打回去,那人始终没接,又打了几个,都是毫无例外,最后直接关机了。

裴昉手脚都发软了,偏偏他从小被家人宠大,容易晕车,一闻到味儿就恶心,考下驾照后就没怎么开过。他急得跺脚,但此时八九点钟,很难打到车,他只得鼓起勇气自己开,一边回忆着上次的路线,一边紧张地开,出了一身冷汗。

好不容易到了黄驰凡家,他仰头看了看小区的楼房,又一阵难过。

……刚才想到黄驰凡可能是需要帮助,所以来找他……他居然下意识地高兴,高兴自己能够帮上忙,高兴黄驰凡会想到他……即使只是利用……

万一那通电话不是黄驰凡打来的,那他……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裴昉不禁犹豫,但还是硬着头皮上楼了,敲了敲门,没人应,他想起之前黄驰凡来楼下接他,开门的时候是从旁边的牛奶箱里拿了钥匙,便鼓起勇气打开门,走进去,小声喊:“……黄驰凡?”

没人应声。

房间里静悄悄的,裴昉看了看,发现卧室门缝里漏出灯光,便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打开了门。

黄驰凡睡在床上,把自己蜷缩得像只蜗牛,被子都团成了团,正瑟瑟发抖,不安地在梦中呓语:“唔……好冷……”

裴昉连忙上前,跪在床上伸手去摸黄驰凡的额头,一摸吓了一跳,烫得吓人,赶紧去一边找药,又笨手笨脚地在厨房里烧了水,用两个碗来回滤,滤成温水,才喂给黄驰凡,自己的手指指腹都烫红了。

折腾了半天,已经是凌晨,黄驰凡终于沉沉睡去,裴昉不敢睡,硬熬着,隔一段时间就给黄驰凡量一次体温,用热毛巾给他擦汗,直到快到清晨才扛不住了,趴在床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