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男人“嗯”了一声,方秋便背着他,走进了附近的旅馆。
他们依偎着,看起来甚至有点儿像是情侣。图骅呆呆地坐在车里,视线紧紧跟着他们,直到他们走进旅馆内,才怔怔地收回视线。
原来方秋对谁都挺好的,原来他真是室友说的那样,是个出卖身体的货色。
可是……
图骅忍不住哭了。
室友说他太亏了,但他一直觉得方秋值得。即使现在真的看到了方秋做的事,他也还是这样觉得,甚至忍不住自欺欺人地想,方秋一定是有苦衷的。
他哭着哭着,突然听到有人敲窗,司机降下车窗,方秋站在外面,看着他,有些难以启齿,那张总是很疲倦很无奈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窘迫。
方秋踌躇了片刻,才低声问:“……你都看到了?”
图骅脸上挂着眼泪,有些想不明白方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赶紧让方秋上了车,连忙拽住胳膊,哭着说:“你别……你别再……”
方秋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有些羞窘:“我不做了。我……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图骅立刻说:“我给你介绍工作,你到我家去,我也不住校了……”
他一时慌张,说得颠三倒四,方秋静静地听,叹气,笑了一下:“好。今天那个……估计会去店里找我麻烦,我现在也只能依靠你了。”
图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终于放下心来。他家就在本市,之前为了多交朋友才住在宿舍,他现在也不想交了,立马搬回了家里。
他家有个大庄园,方秋身强体壮,没什么文化,管家就安排他跟着花匠做些粗活,修剪花枝,种些新花。
图骅下了课,回到家里,就跑去花园里,看方秋灰头土脸的,穿着严实的工装,半蹲在地上,认真细致地对待每一株花木……
图骅看得出神,有时候,真有些羡慕他手里的花。
结果当他回到卧室的时候,他看到他的床头柜上有一只新花瓶,显然是外面小店里卖的、只值几十块钱的那种,里面灌了半瓶水,插着缤纷的花。
图骅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是谁做的,他喜欢得不知道还怎么样才好,兴致勃勃地绕着拍照,发了九宫格照片。想来想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配了两个字:“喜欢”。
又抓心挠肝,忍不住想,方秋知不知道这些花的花语?
但方秋后来也没再做什么,就似乎只是表达对图骅的感谢。
图骅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有些赌气,故意不去找方秋,他不去找方秋。方秋自然也不会来找他,他反而又更难受,吃饭都没了胃口。
后来,他终于忍不住再去偷看方秋,却发现方秋不在房间里,旁边的脏衣篓里堆着衣服。他站在门口,路过的花匠往外赶,随口说:“少爷,方秋应该是要去城北买新花盆,得晚上才能回来。”
图骅应了一声,本该立刻走,但鬼使神差地,他犹豫着走了进去,反手合上门。
方秋每天工作都很辛苦,虽然家里给工人们配置了洗衣机,但方秋干的是粗活,身上都是泥沙,必须得自己亲手洗一遍才能用洗衣机清洗。
想必他最近太忙了,才没工夫洗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