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她曾刻意想抹杀,却不知有些东西早已深入她骨髓。

水中散入海棠的花瓣,哑奴伸手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伺候她脱衣入水,她也不避讳他。

哑奴为她轻轻的搓洗后背,一寸寸的洗着她的长发,让她有种错觉,好像两人很早就认识。

昭颜任由他擦拭着自己的身体,她知道那双手是不带情欲的,为她换上干净的中衣。

坐在窗边,他为她眼睛上药。冰凉的草药抹在眼睛上有些刺痛,昭颜微微邹了一下眉头。冰凉的手指轻抚过她的眉间,他的指尖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摩擦在脸上,热热的,麻麻的,让她忍不住想要去挠一下。

“哑奴你以前的声音应该很温柔吧,真可惜,听不到你说话了。”昭颜的直觉告诉他应该是个极为温柔的人。

哑奴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将白色的带子轻柔的一圈圈缠绕在眼睛上。

昭颜越发的瘦了,看上去颇有几分病态的美感。

眼睛看不见,心便也就静了下来,外面的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对宁清的感情似乎也已经便淡。

这日哑奴不知道去了哪里,竟半日不再殿内伺候,昭颜将所有东西都砸了,不肯吃喝。直到傍晚哑奴才回来,只见院子里侍女太监跪了一地,见他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你还知道回来?”昭颜随手抓起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件,朝着铃铛声音响起的地方砸去。

有东西砸到肉的声响,铃声戛然而止,有血从他的额头留下。

昭颜有些后悔,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因为眼睛看不见,便依赖哑奴,更或许天生就对他有种依赖。

这种依赖感说不清也道不明。

“你去哪里了?”明知道他是个哑巴,不能回答自己,她还是想问。

哑奴端起桌上的粥,喂到她嘴边,开始她还有些生气,不肯吃,哑奴就一直举着也不动,最终她张了张嘴巴。

她从小被遗弃在冷宫内,后来又被宁清舍弃,让她更害怕被再次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