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院子门口家仆扛着箱子进进出出,送去的东西从不重样,想借这些花样玩意儿叫他打发时间,免得无事可做又去想那些糟心的过往。
詹玉景明白二叔的好意,可是每天在剑庄里弄这么大动静不太好,收了两天礼物意思意思,之后亲自过去婉拒对方,表示院子里的东西已经够他整理一阵,再多也用不过来,临走时又想起一事,顺道向对方要来养在柴房前面那只大黑狗。
那狗乃是府中下人收养,叫做馒头,下山采买时见它被其他流浪狗欺负得可怜,于是丢了个馒头骗到手里,抱回来看守柴房,每天给点骨头瘦肉喂养。
却不想几个月时间,原本巴掌大的一只很快长开了,高高大大纯黑锃亮的毛色,四肢矫健双目有神。将看守柴门当成重要差事,总正襟危坐蹲守在门口,见到形迹可疑的人就汪汪吠两声。
馒头被捡回来的时候,正是詹玉景待在灵越谷那段时间,他最近发现悠悠总喜欢往外面跑,蹭得一身黑泥回屋,好奇之下跟过去查看。
到了柴房,发现自家狗子正不争气地往馒头身上钻,给人叼来一堆树枝石块讨巧,哼哼唧唧趴在两只前爪上摇尾巴。
偏生那馒头不爱搭理人,看也不想看它,一丝不苟端坐在柴房门口,看起来颇为倨傲的样子。
詹玉景笑了声,算起来悠悠已经一岁多了,莫不是到了发情期,找了个合自己心意的狗子求欢?
朝柴房门口瞥了眼,那馒头好像是只公的,他不由心下一哽,暗道罪过罪过,这么说悠悠只是想找个玩伴。
在那之后詹玉景牵着悠悠去山下逛了几天,原想再捡几只合眼的流浪狗回去陪它,谁知溜达一圈对方看起来恹恹的,似乎都不是很喜欢,思忖之下,他决定把馒头接过来一起养。
聂归梁差人解了馒头的链子,将它牵到詹玉景院中,悠悠发现后立即来了精神,扑上去在对方身上蹭蹭。
馒头仍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只是闻到悠悠身上有别的狗子的气味,似乎更不高兴了,甩脸子转身就走。悠悠两耳一耷拉,又死皮赖脸追上去。
詹玉景坐在石桌边擦拭孤墨剑,看两只狗子看得正起劲。侍女来通报说少庄主来了,他心中一动,将剑搁在桌上起身相迎,见到人之后展臂扑上去抱住对方。
回剑庄以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对聂承言越来越依赖了,面对楚家四人时的顾忌,在聂承言面前从来不会有。
他们之间不存在误会和深仇大恨,对方一直待他很好,终于也成了他最让他心安的所在。
聂承言揽着他,詹玉景近来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都格外主动,可每次亲近依然叫他脸红。
默不作声将手臂搭在对方后腰,待詹玉景抱够了,方才用下巴点着他肩膀,仰头问他,“怎么突然过来了?”
聂承言捧着他受伤的那半边脸,拇指轻轻摩挲伤疤边缘,温声道,“今天要忙的事不多,二叔早早打发我走,将我过来多陪着你我来的路上看见侍女在整理清洗的衣物,有东西从衣服堆里掉出来了,我记得似乎是你的。”
他摊开掌心,整齐叠放着一只手帕。詹玉景抚摸上面精巧的绣纹,笑道,“差点把这个忘了,是之前天巧送我的。”
他抽开那只手帕,底下竟然还有一层。素净低调的白色,触感微凉质地极佳,边缘绣着一个繁复的古字,掀开的瞬间能闻到清冽幽香。
詹玉景目光一滞,笑意尽散,盯着那只手怕不知该不该接。
聂承言观察他神色,将那只手帕攥紧了,“我以前恰巧见过这字,是楚字的另一种写法。”
詹玉景嗯了声,将帕子扯过来,“之前楚叶语给我的,我随手收了,还没来得及还给他。”
“……”聂承言握住他的手,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