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是他数年不曾找到人,才叫他一直惦记着,要放弃时,人又机缘巧合地出现在他跟前。

时瑾初太了解自己了,或者说世人都是如此都不会珍视轻而易举得到的人或物。

邰谙窈入宫时,恰是他大权在握时,也是朝中安稳时,于是他能腾出更多时间和心神落在她身上。

邰谙窈见他许久没说话,不由得纳闷:

“皇上在想什么?”

时瑾初垂下视线看她,轻描淡写道:“朕在想,或许一切都是恰好。”

邰谙窈听得稀里糊涂。

时瑾初也不肯和她解释,队伍停了下来,张德恭的声音传来:

“皇上,娘娘,行宫到了。”

时瑾初先下了马车,再转身接了女子下来,衢州官员看得一阵愕然,待看清女子时,又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暖阳落在女子身上,她轻偏头,黛眉不适地轻蹙,她朝这边瞥来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饶是如此,也衬得行宫前的木槿花黯然失色。

她穿着一袭披金的胭脂色鸳鸯锦缎,格外矜贵,也格外耀眼。

不待众人看清,一柄八骨油纸伞将人彻底遮挡住,也将众人视线遮挡住,众人蓦然回神。

邰谙窈被时瑾初牵着走,她被伞面遮得严实,进了行宫后,才发觉这行宫甚大,但比不得皇宫。

京城分内城和外城,而皇宫占了内城大半面积,用脚去量的话,许是要走上一日。

见时瑾初一直没放手,她一步三回头地看向被嬷嬷抱着的启儿,时瑾初淡淡地提醒她:“看路。”

见启儿不哭不闹,邰谙窈才收回视线,她不解地问:

“臣妾住在何处?”

她于外人前,惯来是有分寸的。

时瑾初尚未说话,就听张德恭忙不迭道:“皇上安排了您和皇上同住,娘娘的行李都已经搬去兴庆宫了。”

话音甫落,时瑾初就解释道:

“如今恰是六月,兴庆宫最是承凉,朕是怕你受不住热。”

这番解释,只能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邰谙窈眨了眨眼,她“哦”了一声。

某人像是些许不自在,扣住她手腕的力道都紧了些许,将人匆匆送到兴庆宫,他撂下一句“好好休息,朕还有事”就匆匆离开。

绥锦没忍住低笑了声:

“娘娘真是促狭。”

邰谙窈否认:“明明是他不打自招,我何时说话了。”

她环视了四周,时瑾初有一点说得不错,这兴庆宫的确凉快,内殿铺着玉石,珠帘挂在窗前,隐隐能听见外间的水声,好不惬意。

邰谙窈忽然朝外间的一个方向看去,绥锦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远处仿佛有座山,绥锦顿了下,她才摇了摇头:

“没想到,奴婢和娘娘还会回来。”

邰谙窈也安静下来。

是啊,从衢州回京城时,她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永远能记得她收到京城来信时的心情。

那一刻,所有的期待都戛然而止,心底仿佛破了个洞,无尽的凉意泄进来。

【??作者有话说】

女鹅:睹物思人?

小时:谁说不是呢。

【咦惹。】

【这两天整理番外思路才会来晚的,过两天就能恢复更新了!鬼知道我居然番外有点卡文,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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