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薄子夏从未见过这样的合德。她只是舍脂女,而不再是合德。薄子夏将手交给舍脂,由舍脂牵引自己走出以三昧火焚烧的浴池,如同以最终的牺牲,完成全部仪式。
爱欲莫甚于色。色之为欲,其大无外。
合德按着薄子夏,让她在水池边坐下来,而她自己则跨坐在薄子夏身上,低头风情万种地望着她。薄子夏觉得合德实在不适合“风情万种”这个词语,她的眼角眉梢藏了太多讥诮的杀意,如此带着柔情看向她,反而让薄子夏浑身不自在。更令她尴尬的是,两人都未着寸缕。
也许是感觉到了薄子夏的不安,合德凑到薄子夏的耳边,对她吹气,说:“闭上眼睛。”
薄子夏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她听到合德低低的笑声:“不要睁开眼睛。”
合德吻了吻薄子夏的眼皮,确认她真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她退开几步。薄子夏听到?O?O?@?@的动静,合德似乎是在在那堆湿透了的衣物中寻找,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薄子夏感觉到有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她的脖颈。皮肤在热水中泡得发软,乍接触到寒意,浑身都打了个哆嗦,忍不住睁开眼睛。
合德用她那个缀满钥匙的手镯抵着薄子夏,脸上带着笑意。薄子夏不明白合德又想干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事。合德再度跨坐到薄子夏身上,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另一手的手指夹住手镯上缀着一块比较锋利的铁片,慢慢游移到薄子夏的后背上。
“我太害怕你再次从我身边逃开了。”在她说完这句话时,手指间握着的铁片沿薄子夏腰际的皮肤狠狠地刺了进去。
薄子夏轻声惊叫了起来。其实并不疼,大概只划伤了皮,伤愈后大概连伤疤都不会留。还没等她喘过气来,合德又刺了第二下。她像是在写什么字,伤痕带着弯曲的弧度。血水沿着腰线蜿蜒而下,像是一行泪。
“你逃一次,我就在你身上留一次我的名字。”合德贴着薄子夏的耳际说道,像是怕被第三个人听去一般。她话语发狠,手上用的劲也大,薄子夏疼得皱起了眉头,合德便俯下身,吻住了她。
每一次都是这样,当薄子夏痛苦难耐的时候,合德便去吻她。仿佛用这样的吻,就能抵掉她施与薄子夏全部的痛苦。血和热水混在一起,又在蒸汽中变得飘渺,模糊不清。
☆、真心
薄子夏不知道这场折磨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似乎就伴随着合德的吻和缭绕岩壁的热气一同窒息。当她终于晕过去的时候,听见了合德在她耳边的低声呢喃:“过了明天,你就再也不能离开我了……”
薄子夏醒过来的时候,先看到了身上盖着的大红锦被和一侧低垂的白色床幔。风不知道从哪里吹进来,床幔被轻轻撩起,带着冰冷湿润的气味。她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来,撩开帐子往外看去。
此处应当是间客房,陈设虽简单,却颇见雅致。天已经大亮,房间里空空荡荡,窗子半敞着,雪从窗外飘进来。薄子夏想不起来这里又是何处,只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扯落被子,想下床将窗子关上,才感觉到腰间火辣辣的疼痛。她撩起衣服,看着合德在她皮肤上刺下的字,歪歪扭扭的字母,带着夸张的弧度。是个梵文,想来可能是舍脂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