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畜生”

夏油杰嘶吼着攥紧拳头。

“现在,原谅我。”海沉声命令道,打断了他的愤怒。

“哈?”

夏油杰昂起头,闪着泪光的眼眸里满是惊诧,“你在说什么…夏油海……”

“你……一直以来做的不就是这种事吗?”

海冰冷的俯视他,异色双眸中滚烫的热泪好像能够灼烧他自己的皮肤,“从你杀掉爸妈的那瞬间起,所有的见证者都是凶手,是你也是我。”

“原谅我啊!你肯定能做到的吧!”

“小海……!”

他是认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需要这种方式来证明他们之间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爱是假的,恨也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夏油杰在他的面前哭了,比自己还要狼狈的哭泣着,哽咽的喉咙失声地张开,又全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苦涩的味道在嘴中蔓延,像是一剂毒药,沁入五脏六腑

疼痛感犹如刀,一点一点的凌迟着他的感官。

都是他的错,他亲手毁了自己的家,毁掉他最爱的人,假装自己没被伤害过。

夏油海拉下了自己的兜帽,夜风吹乱了他雪白的短发,疤痕爬上了他的右脸,恍然如恶鬼,又美得惊心动魄,就好像霓虹也不过是他的点缀。

镰刀出现在了海的手中。

银白色的镰刀,血色的白刃,犹如死神的镰刀。

海举起了手中的刀,朝着他走来。

夏油杰低下头,缓缓闭上眼,迎来自己的忏悔。

泪水无声的随脸颊的弧度肆意流淌,这是他罪有应得。

海手中的镰刀一转,宽大的刀刃横在了夏油杰的下巴,接着,他抬起了夏油杰的下颚。

“杰,从此刻开始,我就不恨你了。”

海低声道。

夏油杰恨他。

“你不是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他异色的眸子微弯,眼中的曼陀罗,“哥哥,我要埋葬咒灵,完成你虚无缥缈的愿望。”

“我原谅你了,夏油杰。”

夏油杰等待着镰刀隔开脖子。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下巴一轻,接着,一股滚烫的热流喷洒在了他的脸上。

他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猩红。

海手中的利刃隔断了自己的喉咙,磅礴的咒力摧毁了他的‘生’,一张以他为中心,将帐内所有物体涵盖其中的术式法阵诞生了。

所有的咒力都被他从创口中灌入脚下发亮的法阵中,侵入四条跨越圆心的中轴,形成四相之势,这不要命的做法看得夏油杰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他就反应过来了。

“你疯了!夏油海你在做什么!?”

他要死了。

海咽下口中的血腥,他看着夏油杰猛然抬起头,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就特别的想笑。

实际上到了这一天,这一刻,他真的已经原谅了夏油杰。

失去了恨,失去了爱,不过是……空壳罢了。

“小海……”

他看着夏油杰像是疯了一样冲过来,捂住他的伤口,想要把他从阵法中拉出来。

他的意识渐渐虚幻,可他也清楚的明白,光是靠夏油杰,根本不可能中断这场祭祀了一只当今最强诅咒师才能开启的阵法,用无数凡人的鲜血,咒灵的血肉,诅咒师的骸骨,咒术师魂魄浇灌,最后以他的死亡为尽头。

构成了这样一个邪恶,混沌,但确实是用于净化咒力的大型阵法。

如果有人现在正在帐内的上空顶点,就能看到这些发亮的线条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