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的士兵数量最多。
筱云霆被终生禁足豫王府中,但是吃穿用度尚可维系,筱云珩虽对其恨之入骨但念及两人年少情谊,终还是没有痛下杀手。
今日豫王府却迎来了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客。他带着侍从,叩开了沉寂已久的豫王府大门。
他面色平静地稳步迈进那扇他再熟悉不过的大门,但微乱的呼吸还是出卖了他转瞬即逝的恐惧。
穿过厅堂,走过不再流水的温泉别院,他来到那个充满屈辱记忆的房间,这里几乎记载了他今生所有的不堪。
今日,他是来道别的。
推开门,筱云霆正倚在床边坐在地上,脚边满是空了的酒壶,歪斜着倒着,却没人去扶。他眼神迷蒙,满脸胡茬,头发粗糙地随意绑了一下,早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他似乎很久没有与人交谈过了,见到前来之人,揉了揉畏光的眼睛,居然花了好久去辨认,“忆安?”
筱云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语气里尽是惊喜,“你终于回来看我了。”
他连忙站起身来,在忆安的注视下把房屋各处都搜寻了一番,终于从床下取出那串珍珠项链递给忆安,“这东西我特意叫人修好了,你收着吧。”
忆安接过颈链,往事历历在目。
这串由南洋进贡而来的稀有珍珠颈链是忆安在豫王府中刚刚“得宠”时,筱云霆赏赐给他的生辰礼物。忆安被筱云霆发现串通甄家背叛自己时,这颈链被硬生生从忆安脖子上扯断。
忆安抬起这串通透润泽的美丽颈链,每一颗珍珠上都反射着莹润的哑光。他对着阳光端详片刻,却发现每一颗珍珠的表面都有划痕,这是筱云霆施暴的证据。
忆安仿佛还记得筱云霆的巴掌扇在他面颊上的痛,听得见数颗珍珠同时落地弹起的响声,那种彻骨的寒冷和恐惧,他一辈子都不会忘却。
两人相对而立,室内静谧无声,只有斜切的日光照着屋内一小块地面,看得清屋内漂浮的灰尘。
被用新绳重新穿好的珍珠颈链,在忆安猛地拉扯下分崩离析,在筱云霆的面前,再一次四散弹开,滚得满地都是。
忆安一脸无畏,对上筱云霆略显吃惊的面孔,“不必了。”
忆安以为筱云霆还会同过去一样雷霆大怒,没想到筱云霆只是怔怔地望着自己,摇摇头道,“忆安,你真的变了。”
他面含神情地走到忆安面前,“这些年,我只爱过你一人。”
忆安下意识后退,与筱云霆隔开一步距离,“可我从未爱过你。”
许久未靠近忆安,筱云霆看到他如今发型梳得一丝不苟,头戴金银互嵌簪冠,穿着崭新的银白色对襟,那一尘不染的祥云纹衣摆是只有宫中才可用的特质材料。
他忍不住将忆安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可思议地语出酸涩,“瞧瞧你现在,不一样了,多么神气!好,好啊。”
想到忆安在自己身边多年却从未将真心交给自己,还串通六弟吃里扒外,上一秒还深情款款的人,下一秒突然语气古怪起来,“我如今该称呼你什么?皇后娘娘么?”筱云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