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雾里,最近他忙着养病,筱云珩在忙什么他几乎完全不知道,但他点了点头,表示只要能造福万民,他无论如何愿意帮忙。

没过多久,筱云珩便颁布了诏书,将檀有道檀冠清的陈年旧案翻案一事昭告天下,将檀忆安贱籍身份免除,檀氏祖宅解封,旁系亲属也不再收到连累,从此可以入朝为官,与良人通婚也不再受限。

筱云珩带着忆安,亲自率人将檀氏祖宅上陈旧的封条摘除,忆安推门入内满目荒凉,曾经在这里度过的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仿佛就在眼前,屋子还是那间屋子,只是制造过欢声笑语的一家人全都不在了。

望着母亲上吊的房梁,忆安当场落下泪来,琏幽也把持不住,想起了她被冻死在发配路上的娘亲。

几个人帮忆安清扫了檀府祠堂,为檀氏夫妇和长子立上牌位,焚香供果,忆安磕头跪拜,感慨万千。

春去秋来,十二载已逝,当年自己还是少不更事的檀府少爷,如今他历经波折,终于觅得良人,家仇得报,父母和大哥也终于得以安息。

筱云珩还没同忆安说的是,自他登基半年以来,罢免废黜二品至四品官员多达十几人,所有与筱云霆和太子势力有牵连的官员全受到处罚。或许有些人没那么罪大恶极,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想必穆都内大到一二品官员,小到平头百姓,人人都心照不宣。

其实下个月本也不到科举考试的时间,但新皇急于填充朝中空缺,组建新的官员集体,将春闱秋闱合并举行,为的是尽快脱离世家桎梏,选拔出能为自己所用的人材来。

忆安白天跟着礼部的人一起忙前忙后,作息规律了不少,饭量也明显增长,半个月下来不仅没累到,身子骨反倒结实了些。

礼部新任职的官员们知道忆安是皇帝身边的人,被派来特意监督这差事的,行事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生怕出了纰漏,公正严谨地选出了皇帝想要的青年才俊。

新帝登基,站稳脚跟的速度比旁人预料得都快,诸项事宜也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忆安亲眼所见朝中气象一新、才俊辈出,也跟着不由得欣喜,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渐渐放下了。

一切走上正轨以后,筱云珩每日除了早朝和批阅奏章之外,别的事情占用时间不多,有了更多心思同忆安柔情蜜意,常常与忆安聊起宫中闲事来。

下了朝筱云珩随手将龙袍丢在忆安屋内换上了穿了多年的便装,牵着女儿的手在花园里玩耍。

忆安捏着筱云珩明显漏了一个洞的手肘处问道,“皇上这衣袍没有新的?怎得破成这样了?”

筱云珩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顺着忆安的手瞧了一眼,不以为然道,“天子体恤民生之苦,穿那么好的衣裳做什么?”

忆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崭新的青白色锦绣衣袍,摸了摸自己的衣衫又摸了摸皇帝身上的,“怎的我身上这件反倒看起来好些?”

“那是因为忆安人好看,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对不对啊曦儿?”

忆安刚想说最近尚衣局给自己和曦儿添置了好多绢丝和锦帛的新衣,款式各异不一而足,好像一年都穿不完,会不会太过铺张浪费了。

但还不等忆安张口,筱云珩打岔道,“哎,最近听说件趣事,闫渐洪前些日子穿着鲜红锦袍去酒楼吃酒,他个子不高最近又被夫人要求节食清减了不少,被几个无赖误认为是美娘子调戏了一番,闹了个大笑话。”

忆安听着这事也笑开了,还跟着一起调侃,说闫渐洪又不成亲穿什么鲜红锦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