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卷,筱云霆洗洗手,起身脱掉脏衣服,自己换了新的穿上,将正在收拾笔墨砚台的忆安从身后环住。

忆安瞬间身体微僵,随即放松身子低低笑起来,他放下手中笔墨,扶住筱云霆的环住自己的手,轻轻拍了拍,柔声道,“王爷要是愿意学些,忆安可以教您。”

忆安的体贴关怀会偶尔让筱云霆想起自己幼时为数不多的温馨时光,他将忆安搂得更紧,整个身体都压到他背上一般。忆安吃不住劲儿,轻轻碰筱云霆的胳膊,“王爷轻点,忆安受不住了。”

筱云霆放开忆安,与他坐在案前,今夜月色甚美,气氛融洽,两人心情也是近来少有的轻松愉悦。

忆安安静地望着筱云霆许久,突然开口提议,“王爷今夜想喝点酒么?”

筱云霆前些日子服了些去火汤药需要忌酒一段时日,如今听忆安这么一说倒真有点馋了,连连称好,让家奴拿酒来,还问忆安想喝什么。

忆安没想到筱云霆今日这般体贴,便低声说想喝些梅子酒,还告诉筱云霆,自己以前在教坊司里也常和朋友们偷偷喝这种酒。

筱云霆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梅子酒也算酒么?那是女人喝的东西!”

忆安抬眼看了看,怕自己说错话,便又不言语了,却听筱云霆唤门外家奴三儿,“三儿,快上街买梅子酒去,檀公子要喝!顺便将本王的国窑佳酿也拿来一坛!”

才一刻钟功夫,三儿就将两坛好酒呈上。

筱云霆说的佳酿其实就是种烈性烧酒,打开酒坛盖子忆安闻闻那味道都快醉了,面露难色地说自己若是喝了,怕是会很快就醉得不省人事。

一提到喝酒,筱云霆又顺理成章地占据了主动。起初两人坐着对饮,几杯下肚筱云霆有点热血上涌,便让忆安坐到自己怀里,拥着忆安半哄半骗地让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拿起自己酒盅喝掉一半,剩下一半递给忆安,示意他就着自己的杯子喝下。忆安也未拒绝,从他手中拿过酒盅便饮下。

夜凉如水,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很久都没有如此静谧的夜色了。

忆安是个多喝几口梅子酒都会醉的主儿,被喂了几口烧酒,酒劲儿很快便上了头。他回忆起一些前尘往事,一时有些神志恍惚,他面颊潮红,双目含情地望着身边这个男人,暂时忘却了他曾给自己带来的巨大伤痛。

他打开自己那坛梅子酒,拔掉塞子,熟悉的梅子香味扑鼻而来,他又想起那个人,想起与他初识的那个飞雪鹅毛的冬夜,想起那个人怀抱里的温度和气味。

那时的自己虽然也受人轻视,却有爱他的人和支持他的朋友,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像现在,成了某一个人的附属品,身处偌大豫王府内他常常觉得无比的孤独,他多渴望有人走进他的心,重新温暖他寂寥的带着伤痕的心。

现实与梦境交织着出现在忆安不甚清醒的脑海中,他回过身,打开双臂搂抱住筱云霆的脖颈,将筱云霆拿着酒盅的手拨开,酒盅歪斜,酒洒在忆安衣袍上。他开始在筱云霆的脸颊和脖颈间磨蹭,意乱情迷地亲吻这个男人的嘴唇。

筱云霆怔了一瞬,怀里这个人从不曾向自己主动求欢,纵使他鲜少忤逆自己,但他看自己的眼神中,总透露着几分畏惧和疏远。

今夜他像变了一个人,他用自己的头脸去磨蹭筱云霆的脸颊和脖颈,甚至在筱云霆耳边低低地笑起来。

这人是醉了么?

筱云霆来不及思考,他第一次从忆安的“恣意妄为”中感受到些许喜爱,原来他敞开心扉的模样便是这副样子么,面颊含羞,放肆又任性地搂抱着自己,还主动啄吻自己的嘴唇。

他与颜宛白刚刚成婚时,也常常见到他的王妃如此模样地望着自己,在无人处主动上前搂抱自己,献上热情又真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