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却能语出自信地将《全唐集》里的选段娓娓道来,那模样与他如今在自己面前无条件的低眉顺眼相比,似乎有所不同。

筱云霆不会告诉忆安,自己每次打骂惩罚忆安之后,也会难过。

面前的这个人拥有的不只是美貌,还有他远不能及的才学和智慧。

为了彻底得到忆安的心,筱云霆逼迫忆安与自己在乎的全部隔离,他将忆安的孩子送走,逼他无条件顺从自己,他向丫鬟琏幽打听忆安的生辰,送他自认为最贵重稀有的礼物,可是忆安看起来依然不快乐。

他开始发现忆安的心不属于他,不管自己如何野蛮地侵占他的身体,蹂躏打压他的意志,用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惩罚他的“不忠”,甚至用他生下来的孩子来威胁,获得的也不过是他低眉顺眼的笑和肉体上的顺从。

幽暗处,忆安的心门紧紧地扣着,从来没有为自己打开过,那是筱云霆从出生以来都从未体会过的巨大的挫败。

他那在床榻间侍奉自己时偶尔的恍惚,微笑背后的郁郁寡欢,无人夜里的轻喘叹息曾无意间被筱云霆看在眼里。

忆安的心一定是被其他什么人占据着,这个人绝不可能是父皇,筱云霆对此毫不怀疑,但他实在找不出头绪,四年来不管自己如何打他骂他逼问他,得到的都只是无穷尽的沉默,和一张泪流满面的绝望的脸。

忆安看筱云霆走神,轻轻晃晃他的手臂,“王爷,醒酒汤好了,喝些再睡吧。”

筱云霆将忆安拉到自己怀里,“陪我躺着。”

忆安看筱云霆醉得很厉害,今晚应当也没精力折腾自己了,便背对着他躺着,任由他紧紧搂住自己。

两人就这样相拥入睡了,竟然一夜无梦。

两人第二日醒来都已日上三竿,忆安醒得早些,左右起的晚了误了时辰,他今日便没去准备早餐。

筱云霆醒来,看见忆安窝缩在被中,只露两只眼睛,已经睁开了,正淡然地看着他。

忆安开口,“王爷,今日允我出门购置新衣吧。”

忆安鲜少向他提出什么要求,筱云霆想也没想便同意了,“去管家手里领银子。”

忆安语气难得的轻快,“谢王爷!”

走前筱云霆在忆安臀尖上掐了一下,又拍了一巴掌,“嗯,买了新衣记得打扮好看些!”

筱云霆总是这样喜怒无常,常常在欺辱过自己之后,又过来揉揉自己的脑袋问自己痛不痛,过段日子又叫自己跟在他身边命令自己不许离开。

忆安在豫王府里待久了,也渐渐听管家和下人们谈及过一些筱云霆幼年的事情。

筱云霆生母,现如今于后宫身居高的柳妃,在刚生下筱云霆之时只不过是个地位低贱的宫女,那时候的宫女若是没有位分,便不得亲自扶养所生的皇子。所以筱云霆刚刚出生,便被送到公孙皇后处扶养。

彼时公孙皇后得锦昭帝盛宠,又已经生下太子筱云泽,对筱云霆这个白捡来的儿子亦是不甚上心。所以筱云霆的幼年时代,便在公孙皇后的冷眼与大哥筱云泽的鄙夷欺辱之下度过。

筱云霆五六岁时,被已经九岁的筱云泽用石子弹弓打伤了额角,痛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公孙皇后见了却只轻描淡写地训斥了太子两句,甚至未曾安抚受伤流血的筱云霆,还在锦昭帝面前谎称是筱云霆顽皮,自己跌伤了。

所以筱云霆从记事起,便对皇后与太子恨之入骨。

但筱云霆从小便生得茁壮结实,十一二岁时便已经与太子差不多高了。他不喜欢读书,因为那是大哥最擅长的事,他偏不想与大哥坐在一室内听那些穷酸腐儒们之乎者也。

他最喜欢研习武功招式,从有门有派的拳法剑法到江湖秘籍,从射箭骑术到兵法战法他无一不通,因为他坚